平陽王有絲不耐煩,同蠢貨說話就是費時費力,話說著他把手裡的撚珠不輕不重的拍在了桌上,以此表達自己的不滿。
不想李灝卻是毫無覺察,還一臉求知若渴的繼續追問道:“何故要提前,皇伯父的身子早已經病入膏肓,殯天是早晚的事,何需冒這麼大的風險,在耐心等上一段時日即可,何必多此一舉……”
說到最後,李灝的聲音在平陽王越發陰沉的眼神下逐漸低了下來,他被平陽王看的有些惴惴不安,但卻覺得自己沒說錯,弑君可是滔天大罪,何必要冒險殺一個將死之人,這不就是脫褲子放屁嗎。
李灝心有不服。
“蠢貨,如今太子殿下威望漸盛,且馬上就要娶妻生子,若咱們什麼都不做,隻等陛下殯天,一方是正值盛年的青年才俊,且是原配嫡子,早早立了太子,另一方是懵懂無知的童稚小兒,你猜朝中那群老匹夫會擁護哪一個?!”
平陽王忍著怒氣解釋道。
李灝聞言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隻是不過片刻又麵露疑惑:“既如此直接對太子下手即可,何必繞這麼大的圈子?!”
陛下是早晚都要死的,隻要弄死了太子,改立幼主豈不是名正言順的多。
“你當太醫院裡的諸人都是吃乾飯的?!還是當朝中那幫子老狐狸都如你一般蠢笨?!前腳太子康康健健的,還準備擇妃,後腳就突然暴斃,你是怕他們懷疑不到咱們平陽王府頭上?!陛下卻是不同了,他已經到了油儘燈枯的時候了,早一日晚一日都不會引人懷疑,且咱們把握住時機,也會打太子黨一個措手不及,到時太子因陛下殯天傷心過度舊疾複發,也算合情合理,雖不至於讓他即可暴斃,隻需營造一個難擔重任的假象即可,屆時改立幼主就順利成章了。”
平陽王頓了頓:“思來想去,這是最好的時機,不然等他真的娶妻生子留下後嗣,隻怕改立梅妃所出的幼主的想法就越難實施了。”
畢竟哪怕李葳隻當一天皇帝,他的兒子就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如何也輪不到兄弟們,就像他一般,他同當今嘉興帝還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且他自認為深諳為帝之道,若是他做了皇帝,定會比他那皇兄做的更好,可惜自己投胎慢了一步,如今那群朝臣寧願擁立一個乳臭未乾的病弱少年,都不願擁立正值壯年的自己,讓平陽王也是惱火的很。
李灝一聽若是縱容李葳娶妻生子,自己的兒子就不能上位了,當即一臉著急的,也顧不上什麼大逆不道,滔天大罪什麼的了,忙開口道:“父王說的對,是兒子想法淺薄了,父王放心,兒願同王府共存亡,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兒在所不惜,父王需要兒子做什麼儘管開口。”
李灝拍著胸脯信誓旦旦道,此番模樣讓平陽王有一瞬的詫異,反應過來心裡生了些欣慰,到底是他李晟的兒子,就算平日蠢笨了些,還是有些膽氣的。
當即一臉讚許的拍了拍他的肩頭。
父親難得的認同讓李灝心緒高漲,整個人都膨脹了起來,無論如何也不能坐以待斃才是。
“那接下來就這樣……”
平陽王頓了頓,示意兒子湊近些,緩緩開口安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