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彆不以為然,這懷孕生子是大事,如今不比鎮國公府,有丫鬟婆子守著,還有大夫隨時待命,萬一磕著碰著或是哪裡不舒服,那可是……”
本想說一屍兩命,趙氏又覺得不吉利,忙又“呸呸”了兩聲,肅起臉來告誡唐悅一定要當回事兒,不要大意了。
經此一說,唐悅也有些緊張,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是古代,婦人生孩子全憑運氣,所謂懷胎十月一朝分娩,兒奔生娘奔死的,光是想想就讓她倒抽一口冷氣。
且趙氏也沒有危言聳聽,懷孕本就存在很多風險,這雲來鎮的大夫自然比不上京中的,是以自己還是小心謹慎些為好。
眼見兒媳婦兒鄭重的應了自己的叮囑,趙氏心裡輕鬆了些,如今丈夫兒子都不在,家中隻有她這一個長輩,她們小的沒輕沒重,她自然要操心些,這是兒子第二個孩子,說不定是個大孫子,無論如何也要保證她們母子平安才是,萬一有個什麼差池,該如何給兒子交代啊。
趙氏心裡沉甸甸的,又同唐悅交代了幾句,就打發她們母女趕緊歇下,心裡盤算著明日不叫二郎媳婦兒那麼早起床,這幾日天氣不好,生意也不如從前,她們幾個完全能忙的過來,這懷著身子的人貪睡些,先前不知道也就罷了,往後還是讓她多歇歇。
心裡盤算著,趙氏回了隔壁房間。
今日落雨天黑的早,此時還不到睡覺的時辰,屋裡點了油燈,豆大的燭火隻能照亮方寸之地,沈雲章穿著家常的褙子,手托著下巴趴在炕桌上,借著微弱的燈火津津有味的看話本子。
“也不怕傷了眼睛,白日也不見你看。”
趙氏進屋看著女兒大大咧咧的模樣一臉哭笑不得,哪裡還有先前端莊優雅的大家閨秀模樣,怕是尋常人家的小家碧玉也要比她舉止得體些。
想到白日吳氏說太子擇妃的事,若是鎮國公府還在,隻怕自家章姐兒也在待選的行列,以自家的家世同章姐兒先前在京中的名聲,說不定就沒那周家姑娘什麼事了,趙氏心想著,還有些後怕,頭一次慶幸她們流放離京,那宮中可是吃人的地方,自家女兒養的不諳世事的,若是進了宮隻有遭人算計的份,且一旦入了宮,往後哪怕近在咫尺,想再見也難了。
這一認知讓趙氏不由打了個寒顫,還好還好,她們離開了。
隻是此時的趙氏哪裡知道,所謂姻緣天注定,哪裡是你能躲就躲的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