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寡婦看著纖瘦,卻是相當有料,那薄薄的肚兜兒幾乎遮不住胸前的圓潤,露出大半個膩滑的胸脯來,在昏黃的燭光隱隱生輝,隻晃的人睜不開眼。
若是平日,張鐵牛定要狂喜不已,但此時看著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想到剛剛這婦人才同那大腹便便的油膩男人顛鸞倒鳳過,光是想想那畫麵就讓他止不住的惡心,果然是個水性楊花的蕩婦,先前自己還如此珍重她,拚了命想給她個名分,如今想來卻是可笑的緊。
容寡婦說的對,自己沒必要為了這麼一個賤婦搭上自己的後半生,想起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為,張鐵牛亦是出了一身冷汗,若剛剛情急之下真的掐死了她,自己也得殺人償命,不僅搭了自個兒進去,隻怕還會連累招娣他們母子。
思及此處,張鐵牛冷靜了許多,但被戲弄的怒氣卻是久久不能平複,他猛地起身拉了容寡婦起身,用儘全力狠狠的摜了她一巴掌,力道之大讓他一個男人的手都隱隱作痛,更彆說容寡婦一個細皮嫩肉的婦人。
隻聽她一聲慘叫,重重的撲倒在陰冷的地上,當即捂著臉嗚嗚泣哭起來,連帶一旁的金枝也被嚇的哇哇大哭,張鐵牛通通置之不理,跌跌撞撞的衝出了容家。
此時外頭雨落的越發大了,張鐵牛不閃不躲的,任由自己被雨水澆了個徹底,他漫無目地的在空蕩蕩的街上走著,看著街道兩旁家家戶戶大門緊閉,卻有溫暖的燭火傾瀉而出,偶爾有人家有笑鬨聲傳來,讓他忍不住露出羨慕的神色來。
曾幾時他也有個溫暖的家,雖一貧如洗的,但有愛他的妻子,有一雙懂事的兒女,隻是自己不懂珍惜,如今落到這種田地,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張鐵牛露出個苦笑來,在街上遊蕩了許久,無視偶爾路過的行人詫異的眼神,他隻覺得一顆心空蕩蕩的,不知要去哪裡,也不知能去哪裡。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鐵牛覺得神思都恍惚了,仿若行屍走肉一般,他隻是被動的任由雙腿帶著走,不知不覺竟走到了張家小院兒。
看著眼前熟悉的院子,他絕望的心突然死灰複燃般,重新跳動起來。
對,他還有招娣,還有孩子,他不是無家可歸,隻要他認真同招娣認錯,她定然會原諒自己的。
想到這裡,張鐵牛一顆心都火熱起來,眼見院裡黑燈瞎火的,想來招娣還沒下班,他蜷縮在門口,隻覺得整個人滾燙不已,眼前忽明忽暗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暈厥過去一般。
不能睡,要等招娣回來,他要請求她的原諒,不能睡……
在張鐵牛快要暈過去時,終於在巷子口聽到母子三人的說話聲,眼見那婦人一臉詫異的看著自己,張鐵牛隻來得及喚一聲她的名字,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十分舒服,胃裡似乎被喂了湯藥,熱哄哄的,渾身的寒氣被一驅而散,身上是厚厚的被褥,依稀能感覺身旁有人陪著,還能聽到耳邊栓柱喚爹的聲音。
張鐵牛睡夢中露出個淺笑來,回家的感覺真好。
待他從睡夢中驚醒,發現自己在張家小院,反應過來先前的一切都不是夢,一顆心又重新提了起來。
他喚了兩聲招娣,空蕩蕩的屋裡無人回應,這個時辰,招娣應該去上工了,兒子女兒難不成也跟著去了。
同王招娣和離後,張鐵牛就再沒有回來過,甚至為了避嫌,怕容寡婦不高興,連兩個孩子的動向也沒打聽過,自然不知道栓柱已經被王招娣送到了學堂,小梅兒也被帶到了桂香齋,此時家中空無一人,隻有他這個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