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痕的出現,才讓她稍稍緩過神來。
“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該開心還是難過,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到容不下自己的“酒會”。
“唉。”
痕歎了聲氣,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卑,不要為死去的戰友傷悲,你要記住他們,帶著記憶活下去,帶著他們的份,殺更多的死士,救更多的人。”
他沒有勸她開心點,而是叫她記住她。
“痕,酒。”
正準備離開,給卑彌呼一些獨處空間的痕愣了愣,反應過來後,還掏了掏耳朵,誤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什麼?阿卑,哪裡有酒?熏到你了嗎?”
他還以為是這裡的酒味太濃讓她不舒服,卻見她搖了搖頭。
“不是,我……想喝點酒。”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想喝酒,但是……痕說過,喝酒會讓人開心點的。
“喝酒……會開心,你說的。”
她的眼中閃著淚光,帶著些許詢問的語氣,痕看的揪心,他知道,要是這時候告訴她是他亂講的,她的最後一道心理防線也將坍塌。
所以,他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挑了一瓶度數低一些的啤酒,倒在小杯子裡後,遞給了卑彌呼。
“謝謝。”
她接過酒杯,沒有像上次那樣小口小口的抿,而是一大口喝了下去。
“怎麼樣,有什麼感覺嗎?”
痕遞過來一張紙巾,卑彌呼遲疑了一瞬,不知這張紙是用來給她擦嘴的,還是看穿了她的逞強,讓她擦眼淚的。
“沒有……你是不是騙我,還是那麼苦,一點都沒有開心。”
痕苦笑一聲,拱了拱手。
“我沒騙你,喝酒真的能讓人開心,並且還能讓人短暫的忘記那些傷心的事情。”
“但是有個前提,那就是喝醉。”
於是,本該和眾人格格不入的卑彌呼,在痕的陪同下,一大口一大口灌著酒,甚至喝酒的速度比那些大漢子還要快上不少。
意外的是,從來不沾酒的卑彌呼,酒量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她第一次喝酒,卻是整整喝了七八瓶臉才開始紅。
“痕……暈暈的,這是醉了嗎?”
卑彌呼隻覺得自己連方向都分不太清了,身體似乎變得很輕,整個人都要飄起來,這種感覺……好輕鬆。
“嗯,這是微醺了哦,這樣就差不多了,過一會就能酒醒,明天也不會頭疼。”
可卑彌呼一聽過一會就要從這種輕鬆的狀態下抽離,當即又灌下一瓶。
“痕……讓我醉吧,求你了。”
什麼苦,什麼對身體不好,什麼酒味臭,這些她都不在乎了。
她最好的朋友死了,可她不能和任何人說,因為他們隻會說,你的朋友是好樣的,她的犧牲的值得的。
可是,卻沒有人在乎,甚至回頭就會忘記。
為什麼死的這個人就一定要是她,就不能是其他人嗎?
這種想法很糟糕,很自私,所以,她不能和其他人說,沒有人可以說。
可是,如果有酒喝的話,如果能喝醉的話,好像也不需要有人訴說了,她的腦子裡空空的,身子輕輕的,這種感覺很微妙,她明明清楚的記得自己難過的原因,可就是渾身輕鬆,那些難過似乎都不屬於她了。
痕,你沒騙人,酒,真的能讓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