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給我留點幻想不行嗎。”
咕嚕嚕……
咕嚕嚕……
咕嚕嚕……
他一下子喝完了一整瓶,然後停都不停的擰開另一瓶。
我看了看他已經喝空的兩瓶酒,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還沒過半的啤酒。
“不苦嗎?”
我問他,可是他卻說。
“苦嗎?你不覺得,這個世界比酒苦的東西有太多太多了嗎?”
“我的孩子……或許從小就不會有父親,他不苦嗎?”
“想到他,想到自己的結局,我就覺得,這酒,真他媽好喝。”
想到……我嗎。
命運如此注定……我誰都怪不得,怨不得。
“都在酒裡了。”
我與他碰杯,恰好,窗外起了些風,我推開窗戶,靠在窗邊。
“我們認識這麼久,也算一起經曆過許多次生生死死了,你都沒怎麼和我說過你的經曆。”
“我做這行是身不由己,我除了身手,實在沒有能用的東西了,你呢?看你的力氣,就算當個力工賺的也不少吧?為什麼要拿命出來拚。”
我怎麼會知道?我隻是個鳩占鵲巢的旅者。
不過……我也的確,有很多話想要找個人說說。
“我……想要開一間酒吧,這樣來錢快。”
“酒吧?那玩意運氣不好可不賺錢,開那玩意乾啥?”
“就算運氣好,地段好,生意好,可酒吧那種地方的治安……你懂的。”
“賺錢?不不不,我可不是為了賺錢。”
“你喜歡現在嗎?我們一起暢聊,喝著酒,吹吹風。”
“喜歡啊,如果可以,有錢有條件,我可以天天這樣喝。”
“你說酒這玩意誰研究的呢?一喝就想聊,總是有聊不完的話。”
是啊……我也喜歡這種感覺。
或許,開一間酒館,也是我的命中注定吧。
這個想法就那樣突兀的出現在我的腦子裡,就像那一天遇見秦晴,那樣的突然,又那樣的自然。
“你說,如果我死了,死在明天,死在沒有人看得見的角落,我的老婆孩子,會過的好嗎?”
我知道答案,可是我不想告訴他,那太殘酷。
“會的吧,會的。”
“那就好,那就好。”
我們不再說話,隻是沉悶的喝著酒。
咕嚕嚕……
咕嚕嚕……
咕嚕嚕……
“好酒量啊,來來來,碰一個,我乾了。”
很快,兩箱酒就被我們喝到見底,我也不知道我喝了多少,不知不覺,我已經有些昏昏沉沉,整個人都好像要飄到天上去。
好輕鬆啊……這種感覺。
那些悲劇,是夢嗎?一定是的吧?
是不是當我睜開眼,我還能夠觸摸到恰好的溫度,還能看見賴床的她,還能聽她傲嬌的“哼”兩聲。
這個世界……好不講理。
我想問為什麼,我好想指著天空,指著不再放晴的天空質問。
可是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多為什麼。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而已。
我與他碰杯,灌了幾口,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
“天空……什麼時候才能放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