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房間出來,柳七:“小少爺,已經交代下去了,從災區回來的不得靠近這邊。水已經燒了幾大鍋,按您的吩咐水囊都灌上了,大夫們也準備好了,除了留守客棧的親衛,徐四下午帶隊去找王爺他們。”
柳七欲言又止。
莊冬卿:“你說。”
柳七遲疑道:“不然小少爺還是留下來吧,和安安一起,聽客棧老板說,縣份河岸處,這兩天生病的人多了不少,他們人手不夠,還在從周邊調兵,很是手忙腳亂。”
莊冬卿懂了,是怕他去也染了病,想勸他留下來。
莊冬卿不答卻問:“之前我交代的,吩咐過了嗎?”
“哦,都吩咐過了,不準喝外麵的水,也不準吃外麵的食物,我們帶的廚子夠,王府的人這幾天都統一在客棧解決食宿。”
莊冬卿:“嗯,你看忙得過來不,如果可以,救災回來當天換下的外衫都用開水煮過再晾曬。”
柳七記下了。
莊冬卿這才道:“我不像你,管理上下井井有條,隻略通一些淺薄醫術,留下來也沒什麼用,還不如過去幫忙,能儘一份力便是一份。”
現代的一些隔離措施,還有疫病的救治,他總是能提點科學的方案。
莊冬卿:“
現在疫病範圍還小,及早乾預是能控製住的。”
笑了笑道,要是真的擔憂我,你就替我看好岑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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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七歎氣:“知道了。”
相處這麼久,柳七也是了解莊冬卿的,真擰起來,還是有些倔勁。
想著岑硯也在前線,王府的人又多,莊冬卿怎麼都不會吃虧,柳七到底沒再說什麼。
過一會兒徐四清點好人手,列隊出發。
莊冬卿也換了匹馬騎。
嗯,生下岑安之後學會的,馬車不方便,還是騎馬快。
這也是他學會後第一次在外麵騎馬。
等大夫都在馬車內聚齊,趙爺點過,又查看過帶的藥物和乾淨棉布,眾人出發。
在馬上視野開闊了很多,昨天特意避過的場景,今天都看了個齊,到處都是流民,越往災區走,道路便越發泥濘,是因為被水淹過的緣故。
眾人先去了官署,岑硯不在,郝二剛巧在官署裡歇息,掛著兩個好大的黑眼圈。
“天,竟然都來了,太好了,太缺人了。”打過招呼,郝二欣喜道。
徐四:“周邊的人調不過來嗎?”
郝二崩潰:“倒是能過來,但你不知道都是什麼濫竽充數,讓往東往西,使喚得我鬼火冒。”
莊冬卿打量了一圈官署,能看出來是臨時騰出來的,許是很久都沒住人了,透著一股子黴味兒,還不如他們包下來的客棧。
莊冬卿:“這幾天你們都住這兒的?”
郝二:“小少爺彆看這個地方差,比起來,已經算是好的了。”
莊冬卿信這個話。
“既然這麼缺人手,上次信裡怎麼不說?”
提這個郝二就閉嘴了,隻撓了撓頭,看著莊冬卿傻笑,莊冬卿懂了。
“我們在關閉的港口附近包了家客棧,郝統領要是累了,不如過去歇息一會兒,這兒交給徐統領?”
莊冬卿怕郝二過勞死。
郝二:“柳七也來了嗎?廚子帶了嗎?彆的不說,這裡廚子做的東西我真吃不下,要是還有口剩飯,我馬上過去。”
徐四:“那你去吧,中午多做了飯的,就是為了預防這種情況,太累的心腹你也帶著,一起,然後讓柳七那邊往這裡送些飯菜來,給吃不好的兄弟夥。”
“好嘞~”
莊冬卿:“王爺呢?”
郝二:“今天在河岸,與二皇子一起監工清淤呢,哦對趙爺……”
郝二與兩人細細交代了這幾天的情況,病患確實增多了,而且有些控住不住的趨勢,他們這一車大夫和草藥可謂來的剛剛好。
等徐四接過郝二手頭的活,把人手安排下去,莊冬卿跟著他一起去了河岸。
剛被衝毀過,騎馬而行,堤岸周圍滿是河沙淤泥,還有前幾天防洪留下的沙袋。
“主子~”
徐四率先看到了岑硯,喊了一聲。
莊冬卿則在觀察周圍的情形,遠
遠看到了衣擺變了色的李央。
想來每個人都是累的。
等跟著徐四勒馬,再見到岑硯,莊冬卿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岑硯儀容還好,但是眼下也掛了一圈淡淡的黑色,嘴唇乾得起了裂。
岑硯同徐四說話,但目光卻落在了莊冬卿身上。
莊冬卿也不急,牽著馬,從馬身上摸出了個東西拿到手上。
再轉身,岑硯已經同徐四交代完了,往他這邊走來。
莊冬卿看了下周圍,往偏僻處去,等遠離了人群,在僻靜處頓了步,才站在了一處。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莊冬卿對岑硯笑了下,將手頭的東西遞給了他,“乾淨的,燒過的水。”
原是個水囊。
岑硯有些無奈,但他也是真的渴,接過咕嘟嘟喝了一大半,這才重新把它擰緊。
再度四目相對,岑硯無奈道:“不是讓你彆來了嗎?”
莊冬卿點頭,“是啊。”
“難道想我了?”
打趣的話,但聲音很輕,帶著些不忍苛責。
莊冬卿笑了下:“你兒子怪想你的,我的話,也不全是吧……”
“我就是……”
頓了頓,視線從岑硯疲憊的眉眼,倦怠的神情,再滑到他因為缺水而乾裂的嘴唇,以及對他這個潔癖也算不上整潔的著裝,最終抬頭,凝著岑硯的淺瞳。
慢慢道:“就是之前說過的。”
“不想你什麼事都一個人扛著,太累了。”
雖然他能擔待的也不多,但有一點是一點吧。
莊冬卿笑,學著岑硯無賴道:“一家人嘛,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