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莊冬卿握了岑硯一把,嚴肅道,“說正經的!”
“嗯,那你說。”
又咽了口口水,莊冬卿:“你覺得李央,現在如何了?”
岑硯愣了下,聽懂了,想了片刻,“你是想問……”
“我的看法,一般般吧。”
“沒有老四身份高
,也沒有老三心眼子多,更沒有八皇子會諂媚。”
“正常情況下,陛下不會考慮他。”
“但如果真的是他,後續應該會好。”
莊冬卿沒聽懂:“什麼意思?什麼後續?”
岑硯慢慢解釋道:“如果真能坐上去,應該會穩當。”
原因還挺簡單的。
“其實有些時候,能成事的,都是非常之法。”
“你彆瞧我處置了那麼多官員還有宗親,有些時候吧,真要老老實實地來,所受掣肘太多,八年十年都不一定能做出東西來的,所以從某種程度上,雖然他們都有問題,但用好了位置,同樣都是能臣。”
“眼下,朝堂裡這種人可不多了。”
隨著衰老,盛武帝越來越多疑,重臣殺了一批又一批,現在能留下來的,不是老實木訥的,便是極有眼力,格外小心謹慎的,對盛武帝管理當然很方便,但是……
“各個屍餐素位,長此以往,今上是高枕無憂了,但大盛的江山怎麼辦呢?”
“李央在搞謀略上是差了點,但是肯學,還學得比較快,如果是他的話,應當能彌補一些近年朝堂上的損失。”
打江山和守江山還是很不一樣的。
守成之君,無過便是有功。
彆的岑硯不清楚,這點李央是能做到的。
莊冬卿奇怪:“其他幾個皇子做不到嗎?”
岑硯:“就我瞧著,我覺得懸。”
“老四和太子相似,過迂了,其實這種性格也不壞,但他是那種,從小就有大抱負的人,對自己有很高的期待,當然這也沒錯,但如果能力跟不上,後續怕是會像太子一樣,出發點都是好的,但總是辦得讓人發笑,這就很麻煩了。”
哦,眼高手低,確實。
國家不是什麼能拿來試驗的公司。
現代富二代創業失敗了,還能申請破產,若是管理國家失敗……亡國?
莊冬卿:“……”
莊冬卿:“李卓呢?”
岑硯:“老三啊,搞小把戲厲害,正道是一點不沾。”
莊冬卿回憶了下,似乎是的,三皇子躲禍厲害,辦事的話,就那樣吧。
如果厲害,也不至於萬壽節給辦砸了。
岑硯:“至於八皇子,我同他接觸不多,但這兩年上京回來的消息,我感覺他隻是借著時勢起來了,若是沒有方士沒有仙丹進貢,誰能知道他。”
說到此處,岑硯忽道:“老四最近被陛下當著朝臣狠狠申斥了一番。”
莊冬卿:“是做錯什麼事了嗎?”
“差事出了點小問題,症結卻不在上麵,症結還是在請立太子。”岑硯一語道破,“陛下現在恐怕一心撲在長生不老上了,對方士煉丹抱有很大的期待,這種時候朝臣請奏立太子,不是紮他心窩子嗎?”
“什麼太子是一國之本,不立太子國本不穩。”
“這些陛下明麵上雖然不會反對,但心裡肯
定是不喜的。”
“老四這點都看不清楚,朝臣上奏一波又一波的,陛下又怎麼會待見他呢,沒瞧著老三都跑出來了嗎?”
話頭一頓,岑硯麵上又有了幾分沉鬱。
莊冬卿敏銳:“怎麼了?”
被岑硯緊握住了手,低聲道:“其實,按理老三不該這種時候離京……我總覺得背後還有些什麼,但目前還沒想透……”
“而且我感覺,他所求的應該就在杭州……”
水患的時候,老三動不動就不見人影,但自從下了船,他就變得很勤快了,與岑硯還有李央同進同出的,沒有一次耍過皇子派頭,這不像他。
莊冬卿:“你擔憂嗎?”
岑硯靜靜看了莊冬卿一會兒,忽然笑了下,帶著些自嘲道,“準確來說,我有些害怕。”
莊冬卿愣了下。
岑硯:“是不是不像我會說的話?”
確實不像。很不像。
摩拭著莊冬卿的手,岑硯驀的在他手背上落了一吻。
“人其實是很脆弱的,老三又是不擇手段的人,我有些擔憂你和安安。”
就算是護衛做得再好,很多事情,就是沒個準的。
常年生活在上京的暗麵,岑硯可太了解中間可能出些什麼岔子了,從食物水到護衛馬車……
莊冬卿默了一瞬,輕聲道:“不會的,他有求於你,不敢拿我們怎麼樣。”
“道理是這樣。”
後麵的晦氣話岑硯打住了,不想多說。
隻看著莊冬卿,鄭重道:“如果,我說如果,如果你不慎落入了險境,能不要為他人著想,就當是為了我,儘力地活下來,可以嗎,卿卿?”
那眼神包含的東西太多,太重,瞧得莊冬卿心裡難受。
他點了點頭。
岑硯放鬆下來,再度親了下他的手背。
*
畫舫的事以孫家上門,做小伏低主動交代情況,主動退讓,作為結束。
借此,從孫家的鹽務賬目上,岑硯和李央也窺見了部分鹽務症結所在。
後幾日,知州主動邀請欽差們巡查各大鹽場,岑硯李央同意了。
第一個鹽場就在杭州城內。
想知道情況,莊冬卿跟著一道去了。
去了莊冬卿便後悔了。
無他,若有似無的,李卓一直在打量他,視線瞧得他有些心煩。!,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