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外配合,終於,城門稀開了縫隙。
等郝三的身影從城門裡出現,城門開到能過馬的程度,岑硯再看了莊冬卿一眼,得到對方默契的點頭。
岑硯領頭,舉馬鞭下令道:
“衝!”
已方軍隊勢如破竹地衝出。
漸漸城門大開。
與岑硯騎馬躍進的姿態相反,莊冬卿反而跟著柳七往後退去。
緊跟著,軍士一列一列,規整快速地衝入城門內,人頭如水般快速湧入。
城門再無法合上。
看到李央從身邊過的時候
,莊冬卿還攔了下,“你跟進去乾嘛?”
李央又不是將士。
李央卻道:“我要保證八弟是活著的。”
莊冬卿不由想到了岑硯近來骨子裡的瘋勁兒L,李央一說,他還真的開始擔憂起來,不確定岑硯會不會在衝動之下……莊冬卿放了手,李央跟著大部隊進了城。
莊冬卿在城外看著,廝殺聲開始變大,城門內火光衝天。
這火就這樣燒了一夜。
莊冬卿也跟著柳七看了一夜。
天光大亮的事後,聲音終於消停了下去,不多時,徐四來報,已經拿下了城池,李德逃跑,岑硯帶人去追了。
莊冬卿的心抽跳一下。
但還沒開始有多擔憂,後麵的人便跟著小跑來報,說是人捉住了,勿憂。
徐四大笑道:“哈哈哈主子早就防著他跑,還真以為跑得掉。”
莊冬卿的心放了下去。
而城內,岑硯活捉李德之際,李央也在他身旁。
將人五花大綁,嘴也給塞住後,李央有些緊張:“王爺打算如何處置我八弟?”
岑硯好笑,下馬,“你當他是你八弟,我看他眼神可是恨毒了你。”
李央看向李德,那雙眼睛正一瞬不瞬地凝著自己。
岑硯:“知道這以後叫什麼嗎?”
李央:“什麼?”
啪。
在所有人都來不得反應的時刻,岑硯一巴掌抽到李德臉上,快準狠,神色卻平靜從容,身子都沒有動一下,收手朗聲道:“目無尊長,以下犯上。”
李央瞳孔收縮。
李德也是被岑硯一巴掌打懵了,第一反應扭頭怒視,於是李央便看見緊接著——
啪。
第二巴掌抽在了李德的另一側臉上。
力道之大,兩頰極快地泛紅。
都說打人不打臉……嗯,看出來岑硯是在泄憤了。
李央緘默。
李德也意識到了什麼,隻緊閉了眼,不再扭正臉頰,自取其辱。
岑硯還有點失望,“這麼快就替你教訓好了,不愧是天家子弟。”
李央:“……”
不論這些,李央重複道:“王爺打算如何處置?”
岑硯卻繞著李德走了幾步,泰然道:“那麼緊張乾嘛,我又不會吃了他。”
李央:“……”
李央隻得道:“若是有外傷,到了父皇麵前……”
岑硯:“放心,我沒想過動私刑。”
話是這樣說,但隨著岑硯對李德的不斷打量,李央壓根放心不下。
岑硯:“抓住了人,也算是肅清了亂臣賊子,就……關囚籠,上枷鎖,一路回京,遊街示眾著吧。”
李央語窒。
遊街示眾的多是死刑犯,罪大惡極。
李德一屆皇子若是以這種姿態遊街示眾,那……若是不處死,受此大辱,以後在京城也沒什麼臉
麵可言的了。
李德嗚嗚想說些什麼,岑硯笑起來,跟著又抽了他幾耳光。
狠狠的。
打得啪啪啪,李央聽得都感覺到痛。
偏生動作極快,李央想說什麼的時候,已經打夠收了手。
李央:“……”
李央:“倒也不必如此頻繁的教訓。”
岑硯:“不教訓不長記性,不好。”
知道沒得商量,李央隻說重要的,“遊街示眾什麼……他畢竟是個皇子。”
岑硯也半點不避諱,言笑晏晏道:“對啊,是皇子,六皇子憂心如焚,不忍手足相殘,斬殺親弟,故而將人帶回京城,然,給陛下下毒一事不可輕忽,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故而用這種方式,出口惡氣,也讓八皇子長點教訓。”
說辭都替李央想好了。
“就算是下手重了,他人沒事,你是擔憂父皇所致,陛下醒來會理解的。”
“再說了,”
岑硯笑,笑得李央後背發涼,道:“遊街好啊~”
“你可見過遊街示眾的皇子繼位嗎?”
李央心頭一突。
後知後覺,
岑硯就是要用這種方式貶損李德!
這樣哪怕李德不被賜死,丟了這麼大的麵子,聲名有汙,父皇和眾官員,又有誰還會青睞和擁護這樣的皇子呢?他又不是如岑硯一般的武將,有兵傍身,能卷土重來……
想到此處,李央喉頭上下滾動,隻覺口乾。
李德也意識到這處罰的歹毒,嗚嗚叫喚起來。
這次岑硯卻沒有扇他,笑著看他叫喚,仿佛很享受似的。
李央吞咽了下,神思飄了一瞬,再歸位,道:“那,就依王爺的意思吧。”
“就這樣辦。”
說了兩遍,仿佛回應的不是岑硯,而是猶豫的自己。
岑硯利落,“好。”
李德嗚嗚叫聲更大,李央不忍去看,轉頭和身邊人商量起來彆的事。
“郝三,去前麵迎一下卿卿。”
“是。”
邊上岑硯的聲音道。
都說了一陣了,李央才察覺到不對勁,之前不是已經派了徐四統領去迎莊冬卿嗎?怎麼現下又讓郝統領……
一抬眼,看清楚眼前的場景,神魂俱震.
不知何時,岑硯拿了弓,箭都搭在了弦上。
“王爺!”
李央的聲音和岑硯拉弓的動作同時進行。
岑硯仿佛沒聽到一般,李央疾聲:“你剛說了……”
“咻——”
箭矢離弦。
不過幾步的距離,深深沒入李德的左肩,箭頭從另一側透體而出。
李德瞬間昏死過去。
而射出這一箭,岑硯才彷佛重獲聽力,扭頭看向李央,連口吻都不失平靜的,問他:“我說什麼?”
李央聲音弱了下去,看著血潺潺的從李德肩
膀上翻湧而出,艱難道:“……你說了不動私刑的。”
岑硯看了看李德,回頭一臉的坦蕩,“對啊,沒動私刑。”
“紮針、斷指、鐵烙,再加上個暴打,哪裡有私刑?”
李央:“這一箭……”
“哦,你說這個。”
岑硯將弓箭遞給了侍從,笑了笑,笑得李央難以直視。
“這是他欠我的啊。”
驀的目光攫住李央,岑硯麵無表情道:“之前說將人交給我處理。”
“現在又不要有外傷。”
“六皇子如此心善,不若直接將他放了,連那把椅子一起給了,如何?”
李央語窒。
岑硯:“得寸進尺,出爾反爾,你以為我岑硯是什麼人?!”
李央深呼吸,一口氣吐不出去。
岑硯又極快舒展了眼眉,安撫道,“放鬆點,現在好了,我想要的已經拿到了。”
隨著岑硯的話語,李央才意識到自己在屏息。
正奇怪岑硯看起來要發作,怎的又迅速換了臉,再抬頭,李央便懂了。
郝三領著莊冬卿過來了。
岑硯靠近李央,越過他去迎莊冬卿。
錯身的時候,李央聽得低低的兩句,嘴唇不動,從牙縫裡擠出來。
“這事就這樣。”
“再計較,小心我算你身上。”
李央:“……”
等李央調整好表情,岑硯已經領著莊冬卿去看李德了。
“他怎麼中了箭?”
李央聽得莊冬卿的聲音問道。
岑硯:“追擊的時候被射落馬的,打仗就是這樣,刀劍無眼。”
莊冬卿:“哦哦,也是。”
李央:“……”
很好。
這下他也知道回京後該怎麼解釋這處箭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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