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獵(2 / 2)

岑硯哂笑:“懂了,我的主意打不成,還有後招。”

趙爺隻低著頭,一個字都不敢說。

知道現在不是苛責的時候,靜了靜,岑硯:“他這個要怎麼辦,說說吧。”

趙爺:“如果那天就中了毒,其實經過那一夜,毒應是已解了大半。”

岑硯想著莊冬卿安歇時的迷蒙樣,覺得也難說。

並不辯駁,示意趙爺繼續。

趙爺抬頭看了岑硯一眼,見岑硯麵無表情,趙爺;“若、若是王爺願意,那自然,按照原本的解法,是最好……”

話沒說完,岑硯:“沒彆的辦法了?”

岑硯不願,趙爺其實心裡早有準備,真聽到了,倒也不意外,改口道,“小少爺現在身體裡應當隻是餘毒,這種毒是用蠱蟲為本,毒也帶著蠱蟲的特征,就算解了,也能蟄伏人體內許久,得靠時間慢慢消解。”

“症狀並不嚴重,我尋思著,用一些南疆於胎兒無礙藥草泡水,並由我施針,或是可以壓一壓。”

“但能不能全然解掉,老夫也不敢保證。”

岑硯倒不意外,“用來對付我和皇子的毒,自是千挑萬選,不好解正常。”

頓了頓,拍板道:“先試試這個法子吧。”

趙爺應諾。

*

半夜時分,東西廂都燈火通明,藥草從庫房拿了出來,先煮過藥材的毒性,再稀釋泡水遞給莊冬卿。

接著由趙爺施針。

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引出了莊冬卿身上的餘毒,岑硯隻坐在院子裡等待,並不進主屋。

天色發白時,趙爺出來了。

一邊擦汗一邊道:“暫時控製住了。”

岑硯也舒了口氣,“那就好。”

趙爺:“現在隻是控製,到底能不能解毒,恐怕還需得觀察一段時間。”

“多久?”

趙爺估摸了下:“給我一個月吧,每三天施針一次,若是無有好轉,怕是隻有……”

岑硯打斷:“知道了。”

接下來的話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岑硯不願聽,趙爺也不再提。

站起了身,想了想,岑硯還是問道:“他如何了?”

六福答道:“出了身汗,好受些就睡下了。”

岑硯點了點頭,看了看主屋,到底沒進去,轉身回了西廂,補眠。

路上隻剩兩人的時候,柳七:“主子,其實……”

知道柳七想說什麼,岑硯平靜道:“昨天我和他聊了下孩子,他本人並無入王府的意願。”

柳七懵了:“啊?”

岑硯點到為止,不再多言。

*

後幾日,莊興昌帶著一家子離京的日子到了,莊冬卿說到做到,去送了送。

莊興昌拉著他的手,說了好大一堆話,莊冬卿挑揀挑揀,分析出了主題思想:好好給岑硯乾活,多多替他美言,以後他回京就全靠莊冬卿了。

莊冬卿揚起假笑,全都應了下來。

心裡卻在想,此次離開,以後是如何都不能讓莊家再回京的。

夫人與大少爺三少爺還有四小姐俱在馬車上,全程都沒有下來露過麵,莊冬卿很滿意,不指望他們說一聲謝,隻要不出現在他麵前,他就阿彌陀佛了。

接著太子被圈禁至死的聖旨終於下來了。

但與之同時,聖上太過傷懷,纏綿病榻好幾年不曾外出,今年終於決定開啟春獵,要去行宮小住一段時間,散散心。

岑硯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大理寺當差。

驀的福至心靈,順口問了問春獵護駕的禁軍統領。

得到了幾個熟悉的名字,額角不由跳了跳。

“那需要我領親兵護駕……”

話沒說完,便被傳旨太監笑盈盈打斷了,“不需要,聖上特意吩咐過了,這次就去半月,定西王也好久不曾狩獵了吧,陛下體恤,讓王爺您收拾好騎裝,隻管去玩便是。”

“臣領旨。”

晚上回了王府,商議要帶哪些人。

彆的都好說,唯一難辦的,岑硯未曾料到,竟是莊冬卿。

他現在每三天要施針一次,根本離不開趙爺,可趙爺又是老王爺留給岑硯的神醫,要護岑硯周全,他去哪兒,趙爺必定是跟隨的。

岑硯想了想,又問了下春獵京城的布置,得到的統領名仍讓他按了按眉心。

有那麼幾刻,岑硯甚至懷疑莊冬卿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要不怎麼如此湊巧……

彆過腦海中有的沒的念頭。

岑硯辦事素來謹慎。

既然左右都差不多,岑硯拍板道:“那就帶他一起。”

這樣剛好,府中的精銳也不用分散,都隨他們去行宮。

莊冬卿本來就擔憂京城或是會發生兵變,得到消息想了想,果斷點了頭。

反正他也不知道哪裡安全,那還不如待在岑硯身邊。

岑硯可是能挺到結局的人,跟著他,他多半也是安全的。

兩邊商量妥當,府裡收拾了一日。

隔天,隨著聖駕從宮內駛出,屬於定西王府的馬車候在指定位置,等著聖駕經過,王府的數量馬車,也緩緩地並入了隊伍。

馬車內,莊冬卿靠著抱枕,睡著正香。

岑硯坐在他對麵,閉目養神,眼不見為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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