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太妃不是請旨給你賜婚嗎,會,有嗎?”
岑硯笑了起來,“隻是問問,沒彆的意思?”
莊冬卿:“……”
莊冬卿眼神看向一邊,避開了對視。
昨夜已經把人惹惱了,笑過兩聲,岑硯也不吊著莊冬卿,直言,“不會。”
“多的這兒也不好說。”
“你就記著一點便是,若是要賜婚,以我的身份,不是宗室女便是高官的小姐,前者麼,已經有那麼多好兒子讓陛下提防著了,他可不想再來一個;後者,定西王府眼下已是封無可封,他也不會再想看到王府勢力擴大的。”
說得含混,莊冬卿想了想,隻記著不會兩個字,點了點頭。
岑硯:“放心了?”
莊冬卿:“……”
莊冬卿極小聲:“沒有不放心。”
岑硯不依不饒,“嗯,沒有不放心,那又在問什麼?”
“……”
莊冬卿:“是不是快到了?”
竟是拉開車簾去看外麵。
岑硯樂不可支,跟著看了眼外麵,決定主動給他家小少爺遞個台階,“嗯,快了。”
*
官宦辦理仆傭的戶籍,還是快的。
甚至都不需要岑硯出麵,在他們來之前,王府已經派人來打過了招呼,一下車,就有官員領著往裡走,一一問過,驗過身契和籍契,問要改成什麼時,莊冬卿猶豫了。
岑硯問了下,了解了莊冬卿和六福打算的不一致。
想了想,建議道:“從農吧,往下改方便,以後有什麼再修正。”
莊冬卿覺得是這個道理,看向六福,六福也點過頭,這件事便敲定了。
等從戶部再出來,六福已經變為了良籍。
六福有些不可思議,低低同莊冬卿道,“其實也不用改的,不管怎麼樣,我都是要伺候少爺的。”
莊冬卿:“沒關係啊,以前你是我書童,以後你就是我弟弟。”
“反正你也不回家了,怎麼都是在一起的。”
這番話說又順又快,六福聽後愣了愣,眼眶慢慢紅了。
岑硯:“感恩也不用嘴上說多少,你好好看顧著你家少爺就是。”
“嗯!”六福重重點頭。
畢竟還是個半大的小子,情緒藏不住,偷偷抹了抹眼眶。
莊冬卿卻是個大大咧咧的,拽著六福說去的酒樓裡有什麼好吃的,多說兩道菜,岑硯見六福也不激動了,全然被莊冬卿帶偏了心神到吃食上,失笑搖頭,卻也不打斷。
午間作為賠罪,岑硯給莊冬卿點了一桌子菜
。
菜色賣得貴,便有不少花活。
色香味,賣相上總有些特色。
比如雕成花朵的果蔬,莊冬卿見了:“哇。”
當麵製作菜肴,食材混著早就燒熱的高湯,澆至一處,食物的鮮香瞬間冒了出來,莊冬卿咽了咽口水,“哇~”
還有花朵般剔透的薄片,放入熱水裡,轉眼便成了一碗魚湯。
莊冬卿:“哇哇,還挺好喝的!”
莊冬卿庫庫開炫!
岑硯都不由提醒,“慢點,小心噎著。”
說完,便見莊冬卿從碗麵上露出一雙清澈的眼睛,真誠道,“可是真的好好吃喲。”
“……下次再帶你來。”
“好哦。”
拎著這句話就跑,又把頭埋了下去。
岑硯想著,能吃是福,也不再多說。
吃完,不出意外的,莊冬卿吃撐了。
甚至因為他吃得太香,岑硯瞧著,不禁也跟著多添了飯。
用完,坐著也是難受,便索性不用馬車,走著去茶坊,正好消消食。
途徑的街道繁華,莊冬卿這兒瞧瞧,那兒看看,很快,六福手上又多了些小玩意,從精巧的泥人到鮮豔的布老虎,就沒有莊冬卿不稀奇的。
快進茶坊前,一路碎碎念的莊冬卿驀的沒了聲兒。
岑硯瞧他目光定住了,跟著看過去,便見到許久不曾露麵的李央。
李央沒瞧著他們,先一步進了茶坊。
莊冬卿不確定,“剛才,那個是……”
岑硯點頭,“嗯,六皇子。”
心裡卻尋思,恐怕還有彆的皇子也在內。
不點破,領著莊冬卿進了茶坊,上二樓的包廂。
李央也在二樓落座,不過在大堂內,靠著窗戶似是在等什麼人。
路過的時候莊冬卿眼神又瞧了過去。
進得包廂,岑硯見他心神不寧的,問他,“是不是想出去見見六皇子?”
莊冬卿有些不安,“合、合適嗎?”
又著急解釋,“我的意思是,王府也剛剛經曆了這麼多,他又是皇子,之前三皇子……”
卻被岑硯打斷,“沒什麼不合適的。”
“李卓就是找我們茬,你不必在意他說過的話。”
“可是……”
莊冬卿其實是有些想出去的,但李央這個體質,實在是讓他有些怕了。
良心想出去,理智又死死壓著。
“卿卿。”
岑硯驀的叫了他小名,喊得莊冬卿都是一愣。
岑硯正色道,“上次你是獨自赴約,這次我就在這兒坐著呢,你覺得說幾句話的功夫,你能鬨出什麼我收不了場的事?”
莊冬卿覺得有點道理。
岑硯笑道,“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莊冬卿:“……”
岑硯:“讓柳七跟你一道,沒什麼怕的。”
輕輕戳破莊冬卿心思道,“好歹也托人家辦過事,淑妃日前又走了,不出去問候兩句,你怕是良心難安。”
“去吧,彆難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