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年躺在自己的被窩裡，看著窗外的月光。
月光如水，如白銀，如美女秋香潔白如玉的臉。
秋香躺在對麵另一個被窩裡，摟著女兒靈兒睡，她隆起來的被窩，看上去像一道有待開采的鄉村泥土地。
自從餘年從縣城搬家回來，秋香也被老板辭退之後，秋香就和他分了被窩，說話也少了，臉上笑容也少了，像個寒冰美女。
餘年知道這都是他的罪過，是自己沒本事，連累了秋香。
秋香是一個好姑娘，好媳婦，好母親。
餘年瞪眼看著對麵秋香隆起來的被窩的時候，發現秋香動了動，她還沒睡，輕聲道：“秋香。”
“睡覺”，秋香道。
餘年稍稍抬頭，看見了月光下秋香泛著白光的臉，還有雙手摟抱著媽媽香脖脖睡的靈兒。
靈兒今年五歲，明年就可以上村子裡的育紅班了。
娘說，對媳婦要好，要寵著她，不要打罵媳婦。
餘年喝了酒，卻心不由手，看起來酒不是好東西。
餘年想著的時候，外麵傳來一陣雞叫聲。
院子雞窩裡，放著從劉霸家裡捉來的母雞，晚上吃了一隻，還剩下九隻母雞，母雞會下蛋，明天就能在雞窩裡看見雞蛋了。
想著這些的時候，餘年迷迷糊糊的睡了。
睡夢中，餘年聽見秋香在和他說話。
“餘年，你要爭氣，做個好男子。”
餘年心裡答應著，“秋香，你放心吧，我一定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男人，讓你們母女幸福。”
到了第二天早上，天剛亮，外麵院子裡傳來雞打鳴聲。
餘年起來，心裡納悶，為何母雞會打鳴？
打開屋門，來到外麵院子裡，餘年驚喜的看見放母雞的雞窩上，整整齊齊的站著五隻麵容熟悉的帶著傷疤的大公雞，正仰頭朝天齊鳴，對餘年的做法表示強烈的抗議。
雞窩裡母雞咯咯咯的回應，成了一首交響樂。
餘年對著這些雞道：“你們彆叫了，叫也沒有，我要吃了你們。”
五個公雞瞪眼看著餘年，它們頭頂上長著的雞冠子，還是非常紅，臉卻是綠色的。
秋香帶著靈兒從屋子裡走出來，看見了五隻公雞，問道：“誰家的雞？你去問問，誰家丟雞了，讓他們來抓。”
餘年道：“不要緊的，秋香，這幾隻公雞，我認識，當初喝醉了酒，為了保護母雞，變成空中戰鬥機，被我一棍子打下來，打的臉都綠了，還帶著傷疤。”他有很多鉤子，不怕它們不上鉤。
秋香臉上還有沒好的傷疤，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看著五隻公雞，有些同病相憐，拉著靈兒去洗臉梳頭。
餘年看著秋香彎腰洗臉洗手，梳理一頭烏黑的秀發，心裡非常自責，這麼好的媳婦，原本是用來寵著的，為什麼自己用手打了她。
靈兒抬頭看著媽媽給她擦了臉，扭頭看著站在院子裡的餘年，問道：“爸爸，今天我們吃公雞，我要吃公雞的雞冠子，雞冠子這麼紅。”
餘年道：“好，爸爸這就去抓公雞給你吃。”
餘年躡手躡腳的走向雞窩。
雞窩上的五個公雞看著餘年，張開紅綠相間的花色翅膀，騰空飛起來，落在了東院牆頭上，憤怒的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