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在饑餓中入睡的考生們被一陣細微的震動驚醒。
震感並不是特彆明顯,像一輛拖拉機從樓下轟隆隆路過,原住民練習生都沒醒,隻有五感比較敏銳的考生們醒了。
從床上坐起身,等了一會兒也沒見有其他動靜,考生們這才重新睡下。
睡著才能不餓QAQ
B級練習生女寢裡,驚醒的阿爾娜剛躺下去,還沒重新睡著,便聽到臥室門輕輕響了一下,一道人影從打開的門縫裡進來,並迅速反手關門鎖上。
阿爾娜:“……藍櫻?”
“是我。”黑暗裡,藍櫻的聲音疲憊而沙啞,但聽起來狀態還行。“沒事,我去刷了一下分。”
同考場這麼久,阿爾娜多少也知道藍櫻堅定不移的事業心,對她冒險刷分的行為也不覺得奇怪,嗅了嗅空氣裡多出來的麻醉劑氣味、硝煙味、福爾馬林味和冰冷鏽味,還是下了床,看看藍櫻的情況。
藍櫻正靠著門坐在地上歇口氣,整個人像是剛從太平間跑出來,散發著屍體一樣的絲絲寒氣,後頸上有一道還沒完全愈合的長長刀口,後背上洇開一大片血跡。
她還是不太擅長正麵剛,李大姐和一群護士對她圍追堵截,大量麻醉劑乾擾她的狀態,再加上夜晚的饑餓debuff,她連幻陣都撐不了多久,更彆說支撐殺陣。
那座醫院也出人意料的堅固,她幾乎把從林翎那裡買來的符籙全花完,才炸出一個洞,逃出生天。
藍櫻抖著手又吃了一顆藥,後頸流血不止的刀口終於不再滲血,沉重冰冷的身軀緩慢回暖,抬起頭時,發現阿爾娜盯著自己的眼神有點古怪。
綠幽幽的,帶著掙紮的食欲。
藍櫻:“!!!”
她飛快抬手拍了阿爾娜四五個清心咒,阿爾娜被拍得腦袋後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但目光也清明起來。
“不行……我不能聞到鮮血的氣味。”阿爾娜捂住口鼻,“我先去賽恩那裡躲躲,你……你好好休息!”
說完,阿爾娜周身被龍焰一卷,原地消失。
黑暗的寢室裡隻剩藍櫻一個人,她鬆了口氣,緊繃的肩膀也放鬆下來。
恢複了一點體力,藍櫻再次清點自己的乾坤袋,看看符籙和藥品的庫存。
“……希望考試真能提前結束,”她喃喃道,“司律你可得加快點動作,彆餓著你的貓啊……”
男寢,A級練習生寢室。
司律的房間悄無聲息,陽台上放著一麵雕花鏡,鏡子對麵擺著一個裝了大米的碗,上麵插著一根香。
輕煙嫋嫋,本該朝陽台外的夜幕飄去。
雕花鏡裡卻猛地伸出無數條細長的、黑影一般的手,一把抓住輕煙。
黑影蠕動著,長出扭曲的頭顱,貪婪地吞食輕煙。
……
接下來的兩天裡,大家都平平靜靜地繼續練習,沒有太大動作。
基地裡的總人數又少了好幾個,但原住民練習生的腦子已經完全被糊住,想不起自己的家人、自己的來處,不關心身邊任何不合理之處,哪怕同寢室的人一夜之間換了張臉、或者消失不見,也隻會覺得“他/她是被節目組淘汰後離開基地了”。
即使遇到了靈異事件,他們在撿回一條命後也不會有任何逃離基地的想法,腦子裡仿佛有個聲音在說:努力往A級爬吧,越是高級的練習生,就越安全,隻有成為A級練習生,成功出道才能擺脫這一切。
於是首次公演之後,所有原住民練習生都開始卷起來,日常上課練習裡,都不遺餘力地表現自己,討好導師和直播間的觀眾們,努力爭取印象分。
考生們倒是沒太大變化,認真的依然認真,敷衍的依然敷衍。
進入節目組基地的第十天。
這天下午是自由練習,不同等級的練習生在不同的練舞室,各自忙碌。
B級練舞室裡,行訶在角落裡安安靜靜地盤腿坐著,聽對麵正在的秦弦懶洋洋打快板。
作為關係戶之二,把演唱會開成法會的行訶現在很不受待見,不過他也不在意,仍舊得過且過,當一天練習生上一天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