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外。
主屏幕上,行訶跪在茫茫白雪中,身影幾乎被風雪覆蓋,微微顫抖的雙手捧在胸前,仿佛仍捧著那團魂魄。
在行訶個人直播間裡的觀眾已經嗷嗷哭成一片了。
學宮廣場的教師席位上,司昀校長輕歎一聲,“這個考場其實我原本打算放在最後的,但沒想到這麼早就給抽出來了。也挺好的,前麵幾場考試他們都玩得挺開心,是時候哭一哭,調節一下了。”
諸葛嫻道:“前麵的考試裡,生離死彆、悲歡離合都是彆人的事,他們是局外人。這一次,他們身在局中,成為眾生之一,又該如何渡呢?”
主屏幕裡,行訶已經從雪地裡站起身,選了個方向蹣跚前行,背影逐漸消失在風雪裡。
渡憂大師看著得意弟子疲憊蕭索的身影,目光慈祥悲憫。
——
考場內。
在出離開混沌靈地時,司律特意抱住了溫絨,又抓住甄可愛的胳膊,確保降落時不被分開。
有點倒黴,他們降落的地點就在繁虛宮地界內,好在並不在繁虛宮裡,而是在比較偏僻的鎮子外。
降落之後,司律第一時間帶著一人一貓躲到樹林裡,然後起了個卦。
貓貓蹲在他肩上,輕輕喵了一聲。
“溫大夫目前平安無事,沒有危險,也沒有被限製自由,應該沒有落到繁虛宮手裡,看方位像是在歸陵。”司律安撫了一下貓貓,“不過現在局勢不太妙,我們得先把這段時間的情況摸清楚……我們先去飛絳山莊。”
甄可愛有點詫異:“你不回九巍山?”
司律搖頭,“九巍山卦象不吉,先去你家好一點,而且這邊離你家比較近。”
現在繁虛宮肯定在各個路段布下天羅地網等他們自己送上門,當然要先去最近的安全區。
但飛絳山莊也隻是相對較近,想要避開繁虛宮的耳目,還得再費一番功夫。
思考了片刻,司律把貓從肩膀上扒拉下來,搓了兩下,“絨絨,接下來要辛苦你了。”
“咪?”
……
斷靈穀。
連綿如龍的山脈在這一處突兀地斷了一截,像是被一把巨大無比的斧頭垂直劈斷,斷崖幾乎垂直於地麵,穀底極深,站在斷崖上往下看甚至都看不到穀底。
這裡不僅僅是主靈脈斷裂處,也是兩千多年前道魔大戰中一批大魔頭的葬身處,時至今日,穀底裡殘存的屍骨仍散發著絲絲魔氣,讓每一個踏足此處的修士都有一種被鎮壓的痛苦,仿佛渾身筋脈都被灌了岩漿。
方寰把各個勢力的掌事人騙到斷靈穀後,先下毒、再把人扔進穀內關著,利用斷靈穀的特點輕而易舉地把人囚禁,接下來便是挾天子以令諸侯,讓九巍山、無厄寺等多個玄門大宗投鼠忌器,不敢輕易打上門來。
借著人質在手,方寰又收攏了許多小門派小世家,甚至連胭雲澤,也因為自家掌門在方寰手裡,不得不和繁虛宮聯手。
現如今,整個大陸都遍布繁虛宮的鷹犬,幾乎成了繁虛宮的一言堂。
斷靈穀上新修建了一座高樓,方寰此時正站在高樓上,吹著渾濁的、蘊含暴烈魔氣的風,垂眸俯視著深不見底的深穀。
在他身後,一個繁虛宮弟子正半跪在地上,給他彙報混沌靈地的情況。
靈地被強行打開、進去的弟子和劍靈一無所獲、在入口處守株待兔的弟子也沒抓到人……彙報下來簡直讓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