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卡了一會兒,楚流汐才把舌頭捋順,拍了拍父親的後背,“我們有把握活下來,並且送方寰上路。”
楚厲其實也知道。在聽到是九巍山司聿之送來的信時,他便知道兒子即使要赴險,最後也會活著回來。
但性命有保障,不代表過程不痛苦。
這是他嬌生慣養、舉東海之力精心養大的孩子啊,他怎麼舍得?
“這場劫難,本不該你們這群孩子承擔的。”楚厲輕輕摸著兒子的腦袋,語氣有些沉重,“可惜我們這些老家夥一時大意,棋差一著。”
“你們棋差一著,那就讓我們年輕人扳回一城。”楚流汐還是對父親突如其來的溫柔很不習慣,“兩天後我就帶人出發,爹,你在家按時吃藥,等我和娘回來就行。”
楚厲覺得楚流汐這句話聽起來有點晦氣,總讓他有一種兒子和老婆都回不來的錯覺。
但最後他也沒多說什麼,看著楚流汐喝了藥睡下後,便去給兒子準備人手。
楚家開始調動人手時,九巍山依然安靜,似乎接下來都準備死守。
夜幕低垂,風越加刺骨。
司律獨自在水榭裡,坐在書案後,身後是放滿書冊和竹簡的大書架,暖色的燈光充斥整個水榭,照著他披散的長發,和迤邐鋪地的長袖寬袍。
溫絨不在他身邊。
在白天溫絨給行訶施完針、送行訶離開九巍山後,藍家家主帶著閨女藍櫻應邀而來。
一番商量之後,藍家主同意幫司律在斷靈穀前布陣,而藍櫻則帶溫絨去另一座塔附近等待時機。
司律已經做好了計劃,他、甄可愛、楚流汐各自去攻擊一座塔,做出要毀陣的假象,引走方寰和繁虛宮的注意力,待行訶入塔重連因果線後,他們便立即入塔,溫絨則在他們都入塔之後再進去。
司律無法護著貓貓讓他獨善其身,隻能儘量縮短他受苦的時間。
玉簽散落在書案麵上,司律的指尖輕輕按住其中一支,慢慢摩挲著上頭的簽文。
一聲刻意放重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司律抬起頭,看向走進水榭的美麗婦人,絲毫不意外她出現在這兒。
“母親。”
司母走進水榭後便停下來沒再繼續往前,看著司律,神情有些複雜。
司律知道她是為何而來,他去攻打繁虛宮不帶司家弟子,但會帶走紫極十二衛。
隻聽命於他的紫極十二衛,偏偏是九巍山最鋒利的刀,他把人帶走,司母怎麼可能不著急?
見母親久久不說話,司律心裡一歎,率先開口:“我已經請藍前輩加強了九巍山的防禦結界,便是方寰親自過來也無法破除,九巍山絕不會有危險,您大可放心。十二衛我要帶走,沒得商量。”
司母仍是沉默,在司律麵前,她總是這般沉默。
從小到大,母子倆都是如此陌生疏離。
好半晌,她才輕聲道:“救你爹回來。”
“我知道。”
母子之間再無話可說,司母離開水榭,在侍女們的簇擁下消失在紫竹林的拐角。
司律隨手攏了攏桌麵散落的玉簽,又習慣性地抬手往腿上一摸,摸了個空。
貓不在。
手懸在空中靜止了片刻,手指緩緩收入掌心,司律歎著氣,站起身來離開水榭,回臥室休養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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