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訶回到後山塔林，摸索著將承載著小光團的蓮花燈放在其中一座舍利塔裡，然後走到二十年來日日打坐誦經的地方，盤腿坐下。
而後再也沒有離開塔林。
他從塔林開啟這段人生，現在也從塔林離開此方世界。
石壁佛像依然慈祥悲憫，仿佛在注視著雙目已渺的佛子。
一如當初注視他走出塔林，走入塵世劫難。
————
司律他們在考場裡多留了兩個月，對現世來說，也就過了一天一夜。
他們出來時，所有考場都已經結束考試，其他考生也早就回去休息了。
一回到現世，他們身上殘留的傷勢便儘數恢複，記憶也在淡化，沒有忘記，但觸動也沒有身在考場時那麼大，更像是在看一篇小說。
他們還沒來得及舒口氣，便冷不丁看到廣場上幾道意想不到的身影。
楚流汐雙眼都瞪圓了，看著廣場上整整齊齊的父母兄姊，差點以為自己無縫銜接了新的考場或者幻境。
楚二哥朝他豎起大拇指，齜著牙一笑：“表現不錯嘛，小虎鯨。”
楚流汐：“…………你、給、我、滾！”
另一邊，第一傀儡師甄盈之難得溫柔地rua著閨女的腦袋，而甄可愛看起像被老虎摸了頭的兔子，僵硬中帶著點戰戰兢兢，用目光詢問旁邊的父親，她老媽真的沒出什麼問題嗎？
教師觀看席位上，渡憂大師正仔細檢查著行訶的雙眼，問道：“真的沒事了嗎？”
行訶乖乖點頭，道：“真的沒事了，離開考場就都恢複了。”
福林加斯考生的家人沒來，但凱莉絲副校長和其他老師們正挨個給他們擁抱和誇獎。
現場一片溫馨煽情。
溫老教授仍在昆侖，小貓咪出考場時便被父母同樣沒到場的司律抱起來。
——話又說回來，即便司律的父母到場，也沒什麼卵用。
司昀校長離開觀看席，瞅了瞅司律和應擁雪，思考兩秒，問道：“你們也想抱抱嗎？”
然後便一臉“真拿你們沒辦法”的表情，張開雙臂，“那抱吧。”
司律：“……”
應擁雪：“……”
兩人齊刷刷後退好幾步。
可以，但沒必要。
司昀看著他們退避三舍的樣子，也沒生氣，嘖了一聲放下胳膊，搖搖頭走了。
幾個沒有家長陪著煽情的考生麵麵相覷，火速開溜，各自回宿舍。
趴在司律懷裡的貓貓打了個哈欠，忽然東張西望，發現這條路不是回他自己宿舍的。
“喵？”
“嗯，對，去我宿舍。”
沒多久，司律宿舍的大門便出現在蔚藍貓貓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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