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翎的聲音似乎有些啞,鼻子不通氣。
盛熙顏關切問:“皇上熱傷風了嗎?”
“朕沒事。”
殿內異常安靜,有種淺淺的悲傷氣息。
屏風很大,盛熙顏伸出手放在上麵,柔聲問:“皇上為何要隔著屏風和嬪妾見麵?”
“因為朕看不透你,如同你我之間隔著屏風一樣。”
“皇上看不透什麼?”
另一頭,玄翎注視屏風後的倩影,她的纖纖玉手覆在屏風上。
因為隔著,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他想問問她真心話。
“盛熙顏,你心悅朕嗎?朕要聽真話。”
磁性又沙啞的聲音,縹緲在殿內,
盛熙顏遲疑了,她知道自己應該非常肯定的回答,因為作為妃子她必須迎合。
可她鬼使神差想和他真誠的交流。
“皇上,嬪妾從初次見到您就仰慕您,之前說怦然心動的話也不是假話,隻是嬪妾不知道這算不算愛。”
良久,玄翎肅聲道:“你很誠實。”
他咳嗽了幾聲,繼續說:
“朕給你十日,要你一個答案,在這十天裡,朕希望你能好好審視自己的內心,若是你心悅朕,就來養心殿,若是
若不是,朕會一如以往給你和將將富足安穩的生活,日後也不再強求你的心。”
他的意思是,若是她給的答案不是肯定,那麼永遠不會寵幸她,隻給她提供一份衣食無憂的生活。
再有十日,就是她進宮半年的時間。
半年,也曾是她和齊宴從相識到成婚的時間。
“嬪妾明白了。”
殿內又安靜下來,盛熙顏福身道:“嬪妾告退。”
她緩緩走出西暖閣,一瞬間非常氣惱,想衝到玄翎麵前,質問他:
“你宮裡那麼多妃子,她們都愛你嗎?為什麼非要為難我?是不是把我當軟柿子捏?
你是皇帝嘛,搞什麼真愛?累人累己!
煩死了!”
可她有什麼資格去質問,他是衣食父母,是她和孩子生存的根本。
原本進宮時,她以為可以一直演戲,演出迎合帝王滿意的模樣。
但帝王過於敏銳,過於偏執,也曾舍身相救,也時而溫情,她漸漸演不出來假模假樣。
花夏扶住她,小聲問:“小主,談得順利嗎?”
盛熙顏歎氣道:“回爐再造。”
她需要再次修煉,應對帝王的新要求。
西暖閣裡,玄翎從屏風後裡麵走出來,接連咳嗽幾聲。
福公公關切道:“皇上,吳院判已經來了,您看是在這裡診脈還是去養心殿?”
“回養心殿。”
入夜時分,關雎宮裡。
盛熙顏在小廚房熬煮藥,花夏拿帕子給她擦額前的汗。
“小主,您一回來就抓藥熬藥,這裡多熱,快回殿裡涼快,奴婢看著藥鍋。”
盛熙顏拿勺子輕輕攪動已經有些濃稠的糖漿。
“若是煮過頭的話就會發苦,我得親自看著,皇上不喜歡苦的藥膳,做這個枇杷胖大海潤喉糖含著會有效果。”
到糖漿熬的攪不動端離灶台。
盛熙顏挖了一勺,趁熱捏成一個小方塊,放在炒熟的糯米粉裡打個滾。
花夏和梅香學著一起做,涼了的潤喉糖抖掉多餘的糯米粉放入描花巴掌瓷罐裡。
“明日把這個送到養心殿,皇上一定開心,他一開心小主就過關了。”
盛熙顏扶腰出了小廚房,仰望夜空中的月亮和星星,
其實在哪裡活著都不易,沒什麼好埋怨的。
翌日,她沒讓把潤喉糖送去養心殿。
一直到高淑容來逛的時候,盛熙顏把糖盒塞給她。
“高姐姐,麻煩你把潤喉糖送去給皇上,但不要說是我做的。”
高淑容納悶道:“為什麼呀?你辛苦做的就該讓皇上知道這份心意才對。”
盛熙顏搖頭,做潤喉糖源於她忠君的真心,不想摻雜其他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