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過後,禦花園裡,秋日裡比夏天氣候舒爽。
出來賞景的妃子猶如百花齊放,各個華衣錦服,妝容豔麗精致。
良妃和嘉妃一起走,旁邊跟著一些小妃子。
“嘉妃妹妹,你也彆太傷心。”
嘉妃氣惱道:“不知道宸妃用什麼手段迷惑皇上,該不會有什麼見不得光的吧?”
良妃團扇掩唇笑:
“男女之事,分什麼見得見不得光?不過你要往好處想,宸妃她越得寵,就樹大招風,死得也越快。”
嘉妃恍然大悟,低聲道:“你是說那位?”
身邊的妃子心領神會,二人說得是端皇後。
作為四大妃,從前往上的誌向是奪鳳位,現在出現個她們之上,後位之下的宸妃,不如隔山觀虎鬥。
“皇後今日取消闔宮請安,恐怕是被氣得下不來床呢!”
“不錯,肯定是因為昨日皇上把宸妃留在養心殿侍奉的事。”
幾個人聊著,看到淑妃迎麵走來。
“淑妃,你這臉色可不好,像家裡死了人。”
淑妃冷笑道:“良妃,你嘴巴留點德,說不定日後還能承寵,生個皇嗣什麼的。”
良妃反擊:“淑妃,你那反賊弟弟不知逃竄在哪裡呢,若是讓皇上抓住,推出午門斬首,你敢不敢去給他收屍?”
淑妃氣得攥緊絲帕:
“良妃,上回的事本宮和你解釋你不聽,是你愚蠢,你我明明可以一條心,何必讓旁人高興了去?”
良妃沒再說什麼,隻是輕笑。
她們的目標從前是端皇後,如今是端皇後和宸妃。
但最重要還是鳳位,隻要讓端皇後憋屈,她們就高興,最好能氣死。
晌午時分,景仁宮裡。
端皇後午睡起來,青黛和宮婢伺候戴釵環首飾。
“讓司飾局來一趟,本宮想添置兩款金釵。”
青黛道:“奴婢前麵就讓去叫劉尚宮了,估摸著快來了。”
做奴才的總是要想在主子前頭。
端皇後滿意道:“你是滿宮上下對本宮最貼心的人。”
司飾局的女史跟著宮人進來。
端皇後麵色不悅,青黛道:“劉尚宮呢?怎麼沒來?”
女史行禮:“稟告皇後娘娘,劉尚宮一炷香前去了養心殿,皇上要給宸妃娘娘添些首飾。”
端皇後從發髻上拔下金鳳步搖,一臉慍色。
青黛擺擺手讓女史離開。
“娘娘彆氣,宸妃不過是個寵妃,您是六宮之主,權當皇上賞賜小貓小狗了。”
端皇後定在那裡,帝王的愛在哪裡,尊榮就在哪裡。
她能坐上後位憑借的是端太尉的從龍之功,那麼家族倒了呢?
一想頭痛欲裂。
剛巧院中傳來孩子的嚎啕大哭聲。
“這個災星!讓她滾!”
青黛急忙跑出去,讓奶娘抱著樂蘊公主出景仁宮躲躲。
明明當初所有人連太醫都說她懷的是男胎,為何生下來是女孩?
“倘若樂蘊是個皇子,本宮不會如此惶惶不安,皇上也會念在這是嫡皇子的份上多來景仁宮。”
整個宮殿,明明才是初秋,卻冰冷的仿佛冬日,還刮著冷風,每一陣風都刮到她心口上。
端皇後落淚道:
“宮規規定妃子不得在養心殿逗留超過半日,可皇上卻以禦侍女官的名號把宸妃留在養心殿侍奉。
他們形影不離,耳鬢廝磨,仿若真正的夫妻,那本宮算什麼?”
從玄武帝每回注視盛熙顏的神情,她不難想象出他們在養心殿的畫麵,心口鑽心的疼。
青黛寬慰道:
“娘娘,兩日後是十五,皇上會來景仁宮的。
再說宸妃不願意要孩子,她最多是個寵妃,娘娘莫要擔憂。”
“那是從前,如今宸妃日日在養心殿,她的一切本宮都無法掌控,始終是個隱患。
你看能不能在養心殿裡找個人,監視宸妃的一舉一動。
“記住,千萬要小心,不要讓皇上發現。”
青黛點點頭,“娘娘放心,奴婢會小心辦的。”
端皇後這起來才沒多久,又到軟榻上靠著歇息。
“讓嬤嬤帶著樂溫去養心殿,將將肯定在那裡,怎麼能獨獨讓他們娘倆霸占了皇上?”
“奴婢這就讓人帶公主去養心殿。”
養心殿,羅漢軟榻邊,玄翎懷裡是將將,二人拿著花樣冊子看。
“父皇,這為什麼叫纏枝花?”
玄翎冷睨了眼旁邊的女人,糾纏大約是愛的必須課題。
“纏枝花圖案不錯,用它做鑲嵌寶石華勝。”
劉尚宮手拿炭條和本子,恭敬道:“奴才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