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老五不敢哭了,如果家裡真窮了,還活著的妹妹和弟弟怎麼辦?
以前不信這個,死了以後信了。
下車前時億兌現承諾送了一張護身符給司機師傅,司機師傅也會做人,他沒收時億的車費,開心地說:“有你這護身符,我車子肯定是京都最安全的車子,不愁賺不到錢了!”
車子一溜煙開跑了。
裴老五睡眼惺忪地站在時億身邊:“那個……爺爺說你會帶我回家,這裡不是我的家……”
他聲音越來越低。
“時億!”
旁邊房子傳來突然喊聲,裴清川穿著白色襯衫,黑色褲子,趿著拖鞋,大跨步走了過來。
他走到時億麵前,伸手環住她的細腰,歪著頭把臉埋在她脖頸猛吸了一口,滿足地說:“唔……終於活過來了!”
他身體很炙熱,呼吸打在脖頸有些滾燙,時億卻並不討厭,甚至回應地蹭了蹭:“今天還順利嗎?”
裴清川沒有回答她的話,忽地抬起頭,輕輕撫了撫她的後腦勺,“誰惹你不高興了?”
他從小就比較敏感,剛才摟著她感覺到她身體很緊繃,哪怕很快就緩解了。
時億仰頭看他,打趣道:“你心理學家啊?”
裴清川垂眸看她,黑眸沉沉:“時億學家。”
時億靜靜看他兩秒,說了句騷話:“真想拿條鏈子把你拴在床上。”
“原來你喜歡這樣啊。”
裴清川輕聲呢喃了句,記在了心上。
時億擅長口嗨,嗨完就忘,完全沒想到以後夜夜學習新知識。
小僵屍豎著耳朵偷聽,就記住一句:我媽要把我爸拴起來!
他慌慌張張,回家給大家報信去了。
大家聽完詳情以後:“……”小臉通黃。
這是小孩能聽的話嗎?
這倆人談戀愛也太不當心了吧!
小富貴又撓了撓頭:“我們回來遇到個愛哭鬼……跟彥彥一樣愛哭,不過他不像彥彥以前那樣把頭都哭掉了。”
裴清彥:“什麼鬼都跟我比,我現在是人!你去給我倒杯飲料喝!”
裴老六抬手給了他一巴掌:“使喚誰呢?自己去倒!”
裴清彥:“……去就去!”
純純是血脈壓製了。
樓下。
裴老五站在邊上看著裴清川的側臉,感覺挺眼熟的,又想不太起來哪裡見過。
一來是他死的早,二來裴清川長大了,成熟的氣質與小時候判若兩人。
直到裴老爺子被人推出來,難以置信地語氣大喊:“啊!!天老爺!!!”
時億和裴清川同時看了過去。
裴老爺子瞪大眼珠子,痛心疾首地拍著扶手:“你怎麼真讓他得手了?哎喲!哎喲!”
時億不解地看向裴清川,卻見他握拳抵在下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晚上和他說我和你談戀愛他不信,剛好他手裡有個茶園,打了個賭,他輸給我了。”
時億挑眉:“拿我賭呀?”
裴清川連忙解釋:“是送給你的!”
他偷偷豎起幾根手指,揚了揚眉:“一斤這個數,還不是拍賣的價哦。”
時億看見他一臉得意的小表情,捏了捏他臉頰:“我家小貔貅真能乾!”
“我能乾的地方可多了。”裴清川小聲嘀咕了句。
裴老爺子看見他倆的互動,又高興又痛心,高興孫子不用打光棍了,痛心他的茶園就此與他無關了!
裴老五盯著裴老爺子看,老爺子也就是比他記憶裡頭發白了,多了一些皺紋。
“爺爺?爺爺!”
他哭著喊著要衝過去,被時億一把拎住了,笑眯眯得說:“裴爺爺,我們倆還有點事要處理,得去我家一趟,您早點休息吧,改明兒我們一起吃頓飯!”
裴爺爺看見時億的動作,指了指:“有那個啊?”
時億笑著點點頭。
裴爺爺扭頭:“快快快!回去!”
護理員朝著裴清川和時億微微頷首,推著老爺子回去了。
“爺爺!爺爺是我啊!我是小五!爺爺你不要我了嗎?嗚嗚嗚嗚”裴老五雙腳亂蹬,哭的稀裡嘩啦。
時億無奈地看向裴清川:“你五哥好吵,想拔他舌頭。”
“你是說,這是我五哥?”裴清川看向時億拎著手的動作,呼吸急促了一下。
從始至終時億都沒提過老五,他已經默認了五哥消散的事實,大家也都默契沒問,畢竟做人不能太貪。
裴老五聽見時億的也愣了,扭頭看向裴清川的臉龐,沒分出來是小八還是小九。
“先回去再說吧。”
時億一手拎著他,一手牽著裴清川,邁腳往台階上走去。
裴清川垂眸看著她牽著自己的手,默默地換了成了十指相扣,拇指輕輕摩挲她的手背,緩緩地收緊了。
她的體溫傳到他的掌心酥酥麻麻,像是細細地電流在他心尖流竄,讓他沉迷。
一進彆墅的大門,時億就把老五丟開了,他自然而然的現身了,還沒來得及說話,院子裡其他人呆住了。
裴老四正打算去找裴清川,讓他在小孩麵前當個人。
阿吊和阿水也覺得得和主人聊聊教育小孩的事,不然這次能說出把裴清川拴起來的話,下次就能說出把他吊起來玩的話!
裴清彥當然跟在屁股後麵了。
以至於出來就看見這麼個畫麵。
“你們聊,我去洗個澡。”
時億鬆開裴清川的手,邁腳往裡走,把空間留給了這一家子兄弟姐妹的。
她剛脫完鞋子,還沒走上樓梯就聽見裴清彥扯著嗓子嚎啕大哭,同時還有裴老五的雙重奏,老六老七也從客廳出去了,
好家夥,哭的更厲害了。
裴清川反而成了全場最冷靜的。
那種感覺實在難以言喻,在時間流逝之中曾經那個最年幼、最需要嗬護的小弟,此刻成為了他們之中年齡最長的存在。
他那深邃如淵的沉黑眼眸,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的哥哥姐姐,唇角掛著淺淡的笑意。
良久,一條信息聲傳來。
裴清川拿出手機一看。
女王超厲害:“抬頭。”
裴清川抬頭望樓上一看,時億站在落地窗前,朝著他招了招手。
“!”
裴清川偷看了大家一眼,像小狗似地往房門奔去,路過門邊被時億踢歪的鞋子扶了一把,又雀躍地跑去樓上。
進門之前他挺直胸膛,低頭看了白襯衫,雙手在領口比劃了一下。
網上說,男朋友一把拽開襯衫,紐扣崩掉的話,女朋友會覺得刺激……
裴清川又把手伸進了胸膛位置,他特地找了緊一點襯衫,就為了表演這個。
時億冷不丁地拉開房門:“怎麼還不進——”
她一抬眼就看見了裴清川摸了摸自己的胸,“額,沒想到你還有這個愛好。”
裴清川有種被抓包的心虛,滿臉爆紅道:“我不是我沒有——”
他一緊張,雙手一用力,本來就有點緊的襯衫,隨著他的力道裂開了。
紐扣嘩啦掉了一地。
“……”
襯衫沒有紐扣束縛,就這麼飄在兩邊。
他身形挺拔如鬆,肌肉線條流暢硬朗,一看就是費心思鍛煉過的,不過因為他皮膚太白,微微充血就異常明顯。
比如那兩抹紅花,因為羞恥而越發鮮明。
時億眨了眨眼:“你沒有什麼呀?”
裴清川把襯衫都抓皺,破罐子破摔道:“對!沒錯!我在引誘你!”
時億上下掃視,最終落在某處,壞笑道:“你引誘我,你起反應?”
“……”裴清川眼睛一閉:“我下賤!”
他話音剛落地,就被時億一把拽進房間,嘭地關上房門,抵在了門上。
“我喜歡下賤的。”
她貼著他的臉,手指在遊走,聽見他的悶哼聲,得意地揚了揚眉:“我一直是好學生。”
裴清川微微弓腰,下巴搭在她肩上,呼吸越來越重,低聲呼喚:“時億。”
……
……
時億洗了洗手。
裴清川腦袋裡還在劈裡啪啦的放鞭炮,隨後他拿起手機搜索男士手銬、鎖鏈,項圈。
一對愛學習的情侶之間的較量罷了。
時億因為裴清川的獻身,忘記了被師父吊打的不爽。
師父就是師父,他不厲害還不配當她師父呢!
時億摩挲著裴清川手腕的銅錢,“這個會不會太寒酸了啊?”
裴清川:“不會,我喜歡。”
時億:“嘖,以後送你更好的。”
她家小貔貅真是太好哄了!
時億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還沒說你這枚法令是誰給你的呢?”
她拿出了銅牌法令,揉了揉【敕令】二字。
裴清川:“這是我師父給我的成年禮啊。”
“你等下……”
時億臉色一僵,倏地坐起身子,扭頭盯著他:“師父?你哪來的師父?”
她攥緊銅牌,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