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眾弟子一片寂靜。
掌門喉結滾動,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流淌,低著腦袋道:“回師父的話,並無異樣!”
他隱瞞了售賣邪器一事,如果要追究的話,隻怕門內許多弟子都要受罰……師父懲罰人的手段……
掌門往後掃了一眼,腦袋低得更低了。
男人握著拐杖的手指纖細而沒有血色,微微收緊的時候指骨都鼓起來了,他語氣透著幾分疑惑:“……竟沒有?”
很快,他又略一點頭,自言自語道:“定是時機未到。”
隨後他便邁腳往裡麵走去,手中拐杖再次落在麵,發出沉重的聲音。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想過,門內弟子敢膽大包天的欺瞞他,畢竟強大如他,敢欺瞞他怕不是找死。
*
賭石市場,天色已黑。
耶坤坐車來到了酒店門口,手心裡攥著卡砂的身份牌,深深吐了兩口氣,終於推開車門,走進了酒店。
他剛一進酒店,各方監視酒店的勢力就知道了。
宋羅和吉娜聽著手下的來電,臉色漸漸就變了。
“靠,就知道耶坤不會放棄這塊肥肉。”
吉娜點了根煙,她相貌並不算漂亮,勝在身材高挑,穿著火辣,彆有一番韻味。
當然她最大的優點是狠辣果決,一個女人能在這裡闖蕩出來,算是一個傳奇了。
宋羅湊過去想抽一口,卻被吉娜躲開了,她往後仰了下,長腿疊在一起:“彆做這麼親密的動作。”
宋羅翻身下床,一邊穿衣服一邊調笑:“更親密的事情剛才也做了。”
吉娜動作頓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她從包裡掏出口紅塗滿嘴唇,隨後丟進包裡,隨後狠狠地抽了一口煙,又摁在桌麵:“耶坤都去了,我們也不能落後太多不是。”
她走了兩步,忽然扭頭道:“聽說,那對富家千金少爺相貌那叫一絕,怎麼樣?要不要合作?”
宋羅舔了下嘴角:“行啊,老規矩,男的歸你,女的歸我,先玩玩再說。”
“合作愉快。”
吉娜笑了笑,轉過身子就收起了笑容。
她當初是年少無知被騙來的,在娛樂場所耽誤了兩年,還打過幾次胎,後來勾搭上一個小頭目,她出謀劃策,賣力幫助小頭目擴展業務,到處騙人過來,最後乾掉了小頭目上位,她現在幾乎壟斷了這個行業。
她在這種最臟的地方發爛發臭,憑什麼富家小姐和少爺就能安然無恙?
最好都留在這裡陪她發爛發臭!
吉娜扭曲的想著,坐上了車。
宋羅就跟在後麵,對於吉娜的心思他很清楚,在這裡的人心裡或多或少都有點兒變態。
酒店會客室。
耶坤已經見到了時億。
時億這幾日變著法的穿旗袍,今天也不例外,不過穿的不是白色,而是黑色金邊刺繡款式,披著同色搭配的披肩,襯得她瓷白的肌膚幾乎在發光。
耶坤看著她張美豔不可方物的臉龐,眼底滿是驚豔:“時小姐這身打扮……”
時億抬起下巴,帶著民族自信地回道:“華國旗袍,漂亮吧?”
額。
耶坤噎了下:“非常漂亮!”
時億誇道:“你真有眼光!”
耶坤:“……”
沒見過這麼自戀的人,雖然她確實很漂亮。
耶坤清了清嗓子,看了眼他身旁的少年,也就是裴清彥:“這位……”
“他不重要。”
時億擺擺手,隨意地問道:“你找我有事兒?”
裴清彥:“……”
他確實不重要,因為他是被小九踹過來長見識學習的。
他現在連“我是你哥”這句話都不好使了,總感覺自己像個孫子!
事實上“我是你哥”這句話,從來就沒好使過,該怎麼樣就怎麼樣,隻有他自己以為有用。
耶坤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把身份牌拿出來了。
他麵色凝重道:“我前幾日做了一個夢……”
他將夢境說了一遍,也將托夢的內容告訴了時億,最後滿眼期待的看著她:“……您真的能幫我報仇嗎?”
其實他心底是不相信的,就算對方是一方隻手遮天的富豪,但是鞭長莫及,他們帶的人就那幾個,真槍實彈的乾起來,他們根本就不夠看,卡砂背後是戴恩,戴恩有非常完善的武裝,火力很強。
但是……這麼多年終於確定了仇人,希望再渺茫他也想試試。
時億沒回答他的話,而是輕輕抬手:“耶坤先生先喝杯茶潤潤嗓子,這是我們從家裡帶來的,味道還不錯。”
耶坤心說我會喝個屁茶,他壓根對喝茶沒興趣,他比較喜歡喝酒,他壓下吐槽,咕嘟咕嘟跟牛飲水一樣喝完了。
他擦了下嘴角,指了指身份牌:“十年了噶,這東西被枯葉遮住已經陷進泥裡了噶,結果我按照夢裡的位置刨了半天,沒想到真在那裡……”
時億輕挑眉梢,玩味地問:“耶坤先生,難道不覺得我的聲音很耳熟嗎?”
“什麼?”
耶坤微微一怔,隨後像是想起什麼一般瞳孔猛地一縮,驚愕地站了起來:“你你……你是夢裡說話的人?!”
時億端起茶,呷了一口,慢條斯理地說:“今日讓你過來,是想和你談談改朝換代的事。”
耶坤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冷汗順著額角就流淌下來了,他根本都沒注意到時億在說什麼,而是小聲問了句:“你,你是人嗎?”
時億額角滑下一排黑線:“你說的是人話嗎?”
“不不不不是!”耶坤急得連連擺手,說話都不利索了,“我的意思是,您……不是……您是怎麼做到的噶?我大哥全家讓你給我托夢?你跟我大哥認識嗎?不是……您怎麼能進入我的夢裡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