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欲其亡,使其狂(2 / 2)

玄鶴微微一笑,“這有何難?”

巧了不是,他老本行就是賣壯*藥。

畢竟這世上能擺脫低級趣味的男人還是少。

一聽玄鶴能煉出那種藥,蔡飛眼睛都亮了。

另一邊,趙靖離開書房,沿著走廊打算回自己的院子。

他早已成年,義父雖賞賜了他宅院,卻擔憂他尚未成家,一人孤苦伶仃,便在太守府中單獨給他留了院子居住。

“靖公子,”沿路的侍女行禮。

趙靖一概不搭理,他好幾日沒睡覺,回來後困乏的很,隻想回去休息。

奈何他越想做什麼,就越有不長眼的人出來阻攔。

還沒到房間,涼亭裡圍坐著三個男子,他們都是義父的孩兒,親生的。

雖說不是一個娘所說,可好歹是蔡飛的親骨肉,有這一層血緣關係在,他們總認為自己在爹的眼中該是不一樣的。

偏偏前麵有個義子趙靖擋著,害的他們並不怎麼受蔡飛待見。

沒法去向親爹討公道,他們就隻能把矛頭對準趙靖了。

“喲,原來是趙靖啊,遠遠看著,本公子還以為是哪個女人走過來了。”

“哈哈,二哥,你彆笑話他了,沒聽到城裡人都叫他玉麵閻羅嗎?小心閻羅把你給拿了!”

“我好怕怕!”

趙靖腳步慢下,停在涼亭前,該有的禮數不能少:“二公子,七公子,九公子。”

“好久不見你這條爹爹的狗,你去哪了?”七公子問道。

趙靖不為所動,垂眼道:“公子們尚未上手公事,請恕我不能告知。”

“你!趙靖,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

“就是,不過是我爹手裡的一條狗而已,乾的都是些殺人放火的臟活,被幾個丫鬟叫聲公子,你還真以為你是蔡家的公子了?”

“不要臉的東西,還不跪下!”

今天好不容易出了太陽,秦扶清厭倦在屋裡讀書,搬了躺椅睡在桂花樹下,可惜院子裡沒有狸奴給他暖肚子,名叫香草的丫鬟給他拿了條厚重的毯子蓋在身上。

秦扶清就舒服地睡著了。

很快,外麵傳來尖酸刻薄的叫罵,讓他迷迷糊糊地做起夢來。

夢裡他正在家中睡覺,大抵年紀還小,睡的昏昏沉沉醒不過來,隱約聽到阿奶鄭氏在外麵叫罵,原來是家裡的鴨跑出去鳧水,回來時發覺少了一隻,不知是被人偷了,還是走丟了。

鄭氏聽人說見到村裡哪個二流子鬼鬼祟祟綁了一隻鴨走,估計是拿去賭坊做賭資了。氣的她掐著腰站在門口,聲音尖銳地罵了一早上,沒一句臟話是重複的。

鴨子最後回來了,秦扶清對阿奶的本領有了清楚的認知。

他睜開眼,罵聲更加清晰,而且不像阿奶那樣抑揚頓挫富有情感,反倒是像在夯漢穿了十幾天沒換過的靴子裡悶過一樣,惡心極了。

“你娘就是個娼婦,才生出來你這麼個娼婦臉,你看你這張臉,出去賣屁股都能掙到不少錢,怪不得我爹會這麼喜歡你!”

秦扶清皺著眉頭,徹底睡不著了。

他搬了凳子出來,放在牆邊,香草察覺到他的意圖,連忙製止:“秦少爺,您快下來吧,不要摻和到公子們的事情之中,會給您帶來麻煩的!”

香草照顧秦扶清有一段時間了,她一開始也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一絲逾矩。可真正相處一段時間後,她封塵已久的心,好像又找到一些沒有被賣為奴的感覺,像是照顧自己的弟弟,她就沒見過這麼好的小少爺。

見秦扶清好奇府中公子的事,她怕惹來麻煩,肯定要阻攔的。

秦扶清好奇問道:“外麵的是太守大人的公子?”

“是呀,聽聲音,應該是二公子七公子九公子,他們沒一個好惹的,您快鬆開凳子。”

居然是太守的兒子,額,他還以為是什麼下三濫呢。

不過仔細想想,應該也沒差。

“他們在罵誰?”

香草見他好奇心不斷,大有不說他就非要看的氣勢,欲哭無淚道:“應該…是府裡的趙靖將軍,他是太守大人的義子。”

“快跪下!給我們磕頭認錯,今天這事就算過去了!”

那幾人還在咄咄逼人。

秦扶清按耐不住好奇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踩上凳子,小心翼翼探頭看去。

陽光下閃射著銀光的盔甲穿在一個年輕人身上,他背對著秦扶清,寬肩細腰長腿,頭盔取下,被他單手抱在身側,束好的發髻有一些散亂。

而正對著秦扶清的三個公子,也算不上醜。畢竟蔡飛是個勇猛的武將,寵幸的侍妾也不會醜。

就是嘴太臟了,感覺人看著都麵目可憎起來。

那年輕的將軍緩緩正要跪下,腰背依舊挺直。

見他跪地後,那三人又好好羞辱他一番,或是拍他的臉,或是踹他,當有人想搶走他的頭盔時。

趙靖終於開口了:“夠了。”

他起身,不管不顧三人的神色,轉身時冰冷的眼神掃向趴在牆頭看熱鬨的秦扶清身上,然後徑直離去。

“他娘的,這個賤人竟然敢吼著我們!”

“他算個什麼東西!以為咱爹高看他兩分,就能和咱們平起平坐了?呸!”

“走,再上去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誰是這個家的主人!”

趙靖一離開,秦扶清就下來了,不然香草急的都要跪下了。

幸好他下來的快,因為他聽到了另一道聲音。

“三位公子,玩夠了就可以回去了,大人吩咐靖公子晚上要參加宴席,不可有誤。”

“管家,我們隻是……”

來的人竟然是蔡飛的管家?看起來這幾個人模狗樣的公子對管家還挺尊敬。

管家都知道這幾人如此對趙靖了,難道蔡飛還能不知嗎?

看來這什麼將軍,也不是很受重視嘛。

外麵的熱鬨漸漸散去,秦扶清重新回到躺椅上。

香草絮絮叨叨地道:“幸好秦少爺下來的快,應該沒被人發現,若是被發現了,奴婢受罰還是小事,您可要怎麼辦呢?”

她是真心為秦扶清感到憂心的。

秦扶清在太守府中身份尷尬,一看就不是正經客人,雖說現在府中待他客氣,可誰知道日後如何?

“秦少爺如今身陷囹圄,萬萬不可太多好奇,以免惹火燒身啊!”

“好的,香草。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秦扶清順從地躺下,任由香菜給他蓋毯子,又吃了一顆果脯。

香草道:“有好奇心也不行。”

“可我實在無聊,書都看完了,要不我就問幾個,你若是能回答,就告訴我,不能回答就算了。”

秦扶清看著怪可憐的。

香草憐惜他年紀輕輕就深入虎穴,還不知有沒有未來,想了一會道:“秦少爺要問什麼?”

“給我講講趙靖的事情吧,可以嗎?”

香草鬆口氣,“靖公子的事情啊,可以。府裡人都知道靖公子的身世,他隻是太守大人的義子,太守大人很看重他。可府裡的公子因此不待見他,時常欺淩他。靖公子話少,人也冷,可從未虐待仆人,府裡很多丫鬟都喜歡他……哪怕是做他的通房,不過靖公子今年都二十二了,太守大人依舊沒給他賜婚,也不知道為什麼。”

香草所說的,是女孩子們私下會探討的話題。

可秦扶清更注重的是:“為什麼太守看重他,公子們還會欺淩他呢?”

這不是很矛盾嗎?

香草搖頭:“奴婢也不清楚靖公子是怎麼想的。他從來不反駁公子們的話,唉。”

“真是有意思……”秦扶清吞下果脯,含糊不清道,“好了,我沒彆的問題要問了,香草姐姐,你能幫我討要些樂器來嗎?什麼古箏啊古琴啊蕭笛子的都行,也省得我無聊了。”

香草欣然應允。她來照顧秦扶清時,管事的就叮囑她,隻要看好秦扶清就行,凡是他的需求,儘量滿足。

沒多時,秦扶清要的東西就都送來了。

石堰山送他琴譜,他因此學了一段時間的古琴,不說技藝有多高超吧,也算是嫻熟。

也隻有嫻熟。

上下兩輩子,秦扶清好像都沒什麼藝術細胞。不過這輩子憑借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勉強能混個藝術入門。

再加上有係統加持,學了就能加經驗,他也算是出息了。

秦扶清初學琴時,給家裡人表演過。阿爺秦木橋笑嗬嗬地道:“比驢叫的好聽。”

他本意是誇獎,秦扶清卻被傷著了。

打那以後再沒在家裡練過琴。

秦扶清憂愁地撥弄琴弦,他想家,想家人朋友老師了。

就連多日未見的長耳,也很是思念。

“這一曲聽驢吟有感,算是我送給太守的禮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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