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扶清勾起一抹笑來:“是嗎?”
他從容地看著店小二托著畫軸走到人群中間,始終沒能看石明卓一眼,似乎聽到的威脅,不過是小孩子威脅大人“我再也不要和你玩了一樣”。充滿了戲謔。
這讓石明卓心中升出一種不好的預感,等到店小二堂而皇之展開畫軸,在眾人麵前緩緩鋪開的時候,他心中的不妙越發強烈。
王蒙的《稚川移居圖》畫的乃是東晉時期的著名煉丹者葛洪,身後跟著是他的妻兒,還有攜帶家畜的仆人。
葛洪的祖上在東晉時期做過大官,他自己本領超凡,曾經做過將軍,可就在人生最得意順遂的時候,決定隱居,便毅然決然帶著家人隱居山中,直到六十多歲逝世。
王蒙生在元代,其二人身世經曆有些相似,他也曾想像葛洪一般歸隱,奈何無法放棄擁有的東西,隻能將其視做一種精神寄托。
而這,正是大多數讀書人想做而不能做的。
隱居?誰不想?
可放棄紅塵去隱居的,又真正能有幾個人呢。
人們重視這副畫作,並非是在其形,國畫的欣賞,從來都不隻注重形。
更多的是在畫作中傳達的意。
恰巧,《稚川移居圖》就這麼戳在士人心中的癢點上了。
在場之人,誰不是科舉之中考出來的,若沒讀過幾本書,誰會來字畫古玩裡淘金換玉呢。
隻聽人群中有人細細點評,無論是從畫作本身,還是從其寓意,乃至上麵的題詩,都有人能說出一二來。
“從這些來看,這副畫應該就是真跡吧?瞧不出來什麼差錯啊?秦小友,你果真是在攤販上隨手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