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表情不變,隻是說,“再多話,當心你的腦袋。”
話很血腥,可說這話的人長著一張極其漂亮的臉,對薑吱而言還無比熟悉,她半點都害怕不起來。
“哦。”
薑吱把白玉盞放回茶幾,覺得冷,一點一點地把地毯扯過來,蓋住腿。
裴衍沒戳穿她的這些小動作,隻是屈指輕點著膝蓋,慢聲問她,“叫什麼名字?”
薑吱:“蘇吱。”
裴衍:“金枝玉葉的枝?”
薑吱搖頭:“是吱吱叫的吱。”
裴衍:“……”
怪不得都說武將是莽夫,這麼一看,蘇知節確實沒什麼文化。
薑吱腿上有傷,又跑了那麼久,體力跟不上,這會兒在略微顛簸的車廂裡,周圍明亮而溫暖,很快地打起了盹。
裴衍垂著長睫,眸光稀稀落落,冷淡而平靜。
蘇知節的遺孤肯定有很多人覬覦,但這不是裴衍願意出手的理由。
他隻是曾經受過蘇將軍的一點恩惠,現如今把那點人情還了而已。
睡著了會覺得冷,薑吱蜷縮著身子,自發地尋找熱源,迷迷糊糊中,扯著裴衍搭著的棉氅往身上蓋。
一點還不夠,她得寸進尺,整個扯了過去,滿足地把自己裹起來。
腿上空空的裴衍:“……”
離譜。
能從他手裡搶東西的人早就死了。
小姑娘睡得熟,得了棉氅之後臉頰逐漸紅潤起來,皺著的眉頭也鬆了。
裴衍瞧了會兒,把視線挪去車外,什麼也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