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騎白牛的黑衣女人(2 / 2)

“但是為何,我卻從未見你去兵器庫挑選一把?每次學校比鬥,你都是赤手空拳。”

周輕呂沉默一陣,有些靦腆的笑道:

“說出來您可能不信。我覺得,學校兵器庫裡的那些劍……都不配被我所使用。”

秦可慧:“……啊。那什麼樣的劍,才配被你所用?”

周輕呂鄭重的說:“為我所用者,必定非凡者。”

秦可慧沉吟一陣:“老師一直沒送過你什麼禮物。你突破先天之時,老師將‘大衍’贈你。”

周輕呂倏地一驚:“大衍……那不是,那不是……老師的丈夫,生前所用的世間之神奇?”

秦可慧笑了笑:“是啊,他戰死之時,那把劍隨他陪葬在了臥龍郡的陵園之中。陪葬品這種東西,我一直反對,那麼好的寶貝為何要塵歸塵?可是他們非要覺得這有象征意義,我不這麼認為,你突破的時候,老師將它挖出來給你。”

“不可……”

“沒什麼不可的。我沒教過你什麼,我會的,都是學院的。學院的,你從來隻做參考而不習練。等於沒教,老師心中也有愧。好了,你去吧。”

“是,老師。”

周輕呂在無數的白眼、鄙視之中離去了。

而秦可慧站在窗前,看著周輕呂匆匆離開的背影,兩滴老淚忽然流了出來:

“老師大限將至,感覺越來越明顯了。此生最遺憾,便是無法看見一個叫我喊一聲‘老師’的真正的妖孽崛起,我心不甘。試想,若你成為這世間巨鱷之時,依然喊我一聲老師,那場麵,得讓我這愛虛榮之人多麼受用。”

喃喃自語著,秦可慧緩緩握緊了蒼老的拳頭,眼裡閃過一抹堅決:…

“我撒手人寰之際,必定得為你留下點什麼。隻是遺憾,我不能看見你名揚九州,驚奇天下的一天了……”

“……”

周輕呂沒有回自己的宿舍,送完了秦老師之後,就步伐匆匆的離開了校園。往臥龍郡城外的樹林之中走去。

他要開始正式的修煉了,廢寢忘食的那種。

而他的修煉方式和其他人都不一樣,並且,修煉的時候動靜極大,一般情況下,周輕呂都是在城外去修煉。不會被人打擾,也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到了樹林之中,周輕呂站定,閉上眼睛開始做深呼吸。調整起了自己的心態,將心思全部放空。

約莫五分鐘之後,周輕呂緩緩的半蹲而下,舌頂上膛。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這便是內家樁功,在特殊的站姿之中,暗暗契合天道至理。將自己的身體和靈魂進入一種玄妙的狀態之中,企圖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呼吸。

一吸。

‘嘶——’

如長鯨吸水。

這一刻,天地之間的靈氣,隨著周輕呂的吸氣,發了瘋的開始往他身體之中鑽。無數的肉眼不可見的天地靈氣,鑽進他的四肢百骸,擠壓進他的皮膚、肌肉、骨骼、細胞之中。

周輕呂全身的所有細胞,就像是了一萬年的禽獸一般,貪婪的吞噬著來自外界的天地靈氣,像是永遠吃不飽的無底洞。

吞噬,吞噬。

不知飽脹。

而周輕呂的身體,也在這種潤物細無聲之中,緩緩的變得更強大。

如果說彆人隻有一個丹田的話,那麼周輕呂全身都是丹田,這,就是內家樁功和這個世界的打坐修煉的天大的區彆!

丹田,對於周輕呂而言,反而可有可無。

‘呼——’

呼氣。‘嗡——’的一聲,周輕呂的周身猛然出現了一陣空氣的共振。

如猛虎伏林,那是低沉的咆哮聲。那是體內的雜質在往外排出,也是體內的呼吸在進行周天的運轉。

一呼一吸,猶如雷霆一般。

麵前的樹葉,甚至在這一呼一吸之間不斷的搖晃、顫抖。而如果仔細的觀察會發現,距離周輕呂的口鼻越近的樹葉,比起其他樹葉,越顯得枯黃……

周輕呂在入定狀態之中,越來越沉浸,越來越穩。兩耳不聞窗外事。

而他不知道的是,一萬米的天空之中,兩雙眼睛已經看他,看了很久很久。

白雲之間。

一頭白牛騰雲駕霧站在雲層之上,好奇的往下打量。

白牛之上,騎著一個渾身漆黑的女人。黑衣,黑發,黑褲,黑靴子,一雙素手之中還持著一杆將近兩米長的黑色長槍。

根本無人能夠看見女人的真實樣貌,修為低下之人哪怕直視她的臉,也會震撼的發現,你根本無法看清這張臉。明明沒有帶麵紗,可卻給你一種模糊,無法直視的感覺。…

一人,一牛站在雲層之上。卻與這天地融為一體。與這大自然融為一體。

無法直視,無法看見,無法揣摩,無法端詳。

明明隻有一萬米的高度,可是下方臥龍郡的無數強者,包括臥龍郡的郡主,都沒有發現天空之上有這樣的存在。

事實上,哪怕你站在她的麵前,她不想讓你看見的時候。你也永遠無法發覺她的存在,她與這世間萬物,融為一體。

女人的眼神穿透了一萬米的空間,俯瞰著天下蒼生,也好奇的打量著周輕呂:

“明明隻是路過,卻能發現這樣的怪事。”

白牛甕聲甕氣的說:“尊上,他沒什麼特殊的。隻是動靜大了點。”

女人緩緩搖頭:“不……最怪的是,我沒見過這樣的修煉功法。我閱儘九州,沒見過這樣的修煉方式,也沒見過這樣的功法。神奇了。”

“世界之大,也總有些千奇百怪的東西。他隻是奇了點。”

女人嗬嗬一笑:“何止一點……”

“嗯?不是一點嗎?”

女人抿了抿紅唇,喃喃道:“是億點。”

“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神合,神,竟然與這天地萬物而合。這是‘合天道’的功法啊,但是,為什麼看起來卻又如此的粗陋?他整體非常矛盾這就是詭異之處。這麼粗陋,甚至有些幼稚的功法,為什麼能夠合天道呢?合天道的功法,哪一部不是精密無比,可他這個就跟鬨著玩兒似的。”

白牛聞言猛然瞪大了眼睛,再次仔細的看向周輕呂,但還是看不出什麼門道,隻能甕聲甕氣的說:

“那它是牡丹。”

女人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白牛在說‘牛嚼牡丹’,看不懂。

白牛又說:“尊上咱們走吧,彆耽誤了正事。咱們必須明天去整,要是死了也不虧。”

女人皺眉:“什麼叫死了也不虧?”

白牛興衝衝的說:“我專門算了黃曆,明天死,是黃道吉日:宜出行、宜出殯、宜下葬。下輩子投胎能托生富貴人家的。”

“反正都得整,那不如選個好日子整啊。咱不能錯過明天,因為再過幾天的黃曆全是宜喬遷、宜裝修、宜婚配、宜同房。這對咱不好。”

女人一巴掌拍了過去,冷著臉說:

“你能不能吉利點?我是有必勝把握的。還有,彆用‘整’這個字,你整的我很不舒服!乾架就乾架,整什麼整!”

白牛嘟囔道:“那整不整嘛。不是,那走不走嘛。”

“等等也無妨……”

女人眼神有些迫切的看著下方的周輕呂:“這也是正事。”

說著,女人的身影緩緩消失在了牛背上。

白牛急忙大喊:

“尊上!”

“彆耽誤正事,回來啊尊上!”

“尊上……”

“老任!”

“老任你回來啊……”

“你麻痹……”

正吼叫著,白牛忽然感覺到一股浩瀚無匹的氣息從下方襲來。‘轟’的一聲,轟擊在了牛肚上。

隻聽‘哞——’的一聲慘叫,白牛就像是讓火箭頂了一下似的,直直的對著天上砸去。

隨著越飛越高,白牛根本掙紮不掉,看著越來越遠的大地,喃喃一聲:

“牛逼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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