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有這樣的口子,比頭發絲還要細。
天花板上有。
甚至,在床下躲著的一隻蟑螂的背上,都有這樣的細微傷口……
時間,就在這樣的一分一秒之中度過了。
幻想著這一把劍,周輕呂沒有任何的時間概念。他隻是想到腦袋累了,會停下來。
而他也在期待著,當有朝一日,自己劍在手的那一瞬,也許將會出現比自己前世巔峰時期更加詭異的能力。
與此同時。
在周輕呂錘煉劍意之時。
臥龍郡郡主府之中。
武道學院的副院長葛宗師恭恭敬敬的跪坐在堂屋裡,謹慎的捧著手中的一盞茶,但是許久,都不敢喝一口。
他的上方,坐著一個穿著一身素衣,雍容華貴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笑嗬嗬的道:“小葛,來了我這裡就莫要拘束了。”…
葛宗師恭敬的說:“始終還是尊卑有彆的。院長大人,您傳喚我來有何事?”
每一郡的武道學院都隻有副院長,卻沒有院長。因為,每一個郡的武道學院,院長都是郡主本人。也隻有郡主本人,才有如此的實力。
藍梁眼裡有些鬱結之色:“一萬年前,九州還是大荒。有先聖說:民不聊生。於是,先聖派下九位帝王開辟大荒,一統天下,每一位帝王統領一州之地,方成九州。於是天下太平,昌盛和興。這太平隻是一萬年啊,如今,怕是又要亂了。”
葛宗師沉聲道:“我沒有見到端倪。”
“你還沒有入虛,自然見不到端倪。但是入虛之人能看見,這天地之間靈氣早已動蕩了。你看,那神仙人物也開始爭鋒了,以前,可從未有過這等場麵。心疼那甘寧郡一秒鐘,還好沒在我臥龍郡乾架,不然,這又得出現多大損失啊。”
藍梁吐槽了兩聲之後,有些語重心長的道:“我有預感,亂世要來了。”
“何為亂世?”
“也許……是九州分崩離析,也許,是出現一個人,將一統九州。但無論如何,興,天下苦。亡,天下苦。在這興亡交替之中,我們又該如何在這世界上生存下去,並且功成名就呢?這是個問題。你認為,是什麼問題?”
葛宗師苦思冥想片刻,沉聲道:“實力的問題。縫亂世,有實力,便能成為一方豪雄。沒實力之人,隻是被支配的命運。”
藍梁一拍大腿:“對啊,實力啊。可是你看,咱們的任務其實是教書育人,天賦已經到這兒了,再往上也上不了了。我早就認命了,你認命了沒?”
葛宗師苦澀的說:“認命了。”
藍梁又說:“我們認命了,剛好,又是教書育人之人。你說,不培養出一些未來的強者,對得起我們的使命嘛?對得起自己是九州之人的高貴身份嗎?對得起生而為人的幸運嗎?對得起,你我皆為武者的武道之心嘛?”
葛宗師咬著牙說:‘對不起……’
“你看,你也知道對不起,對不對?說起這個,我突然就想起來,青州郡的‘尚學’五年一度的招人又開始了。每五年,尚學都會從各郡的武道學院之中,挑選扛鼎之人加入。咱們臥龍郡,打這個地名兒出現以來,就隻有兩人進過尚學。最後一人,還是一千年前的天才,結果最後戰死了你說這多可惜。”
‘咕嚕’一聲,葛宗師喉結聳動了一下,不敢看藍梁,隻是盯著自己手中的這杯茶,心中暗道:來了來了……正題要來了,不喝這杯茶是對的。
藍梁歎息一聲:“你說可惜不可惜?對了,茶都要涼了,你喝啊。”
葛宗師抿了抿嘴唇:“不渴。”
“那你舔嘴皮乾啥?”
“我……身份低微,喝不起。”…
“一杯茶而已,那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必了。”
葛宗師說著,心中暗道,這杯茶不敢喝。喝了這杯茶,就得接下這個任務了。問題是,一千年都沒人,憑啥到我這一代就能有人?要是喝了這杯茶,不接這任務的話,藍郡主肯定要發脾氣了:“你看你這個人,茶都喝了,這點事都不辦?”
藍梁見他不喝,也不勸阻,隻是自顧說道:
“給你派個任務吧……”
葛宗師手一抖,來了來了,大的要來了……
藍梁繼續說:“三個月後,你學院必須出一個人,去參加‘尚學’的考試。”
話音剛落,葛宗師連忙到:“出不了。”
藍梁眉頭一皺:“當了這麼久的副院長,經營武道學院這麼多年,難道連一個人都出不了?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今年我必須要看見有人代表臥龍郡加入尚學。”
葛宗師哭喪著臉說:“這不可能啊。尚學入學標準極高,起步就是三十歲之下的宗師境。這不是扯淡嘛?我學院最天才的人物今年二十八了,但距離宗師境,至少還需要四五年的時間。而且這隻是最低標準,尚學每五年隻收五十人。但是三十六郡之中,天才都有,就咱臥龍郡沒有。有時候人數多了,還要篩選。”
“那是上擂台要打架的。打完架還不算,還有入學考試,考不過又被退回來了。最重要的是……報名參加尚學考核,那,那要當地武道學院,繳納五千兩銀子的報名費啊。要是好不容易送個人過去,讓退回來了,我這學院,還辦不辦啦?”
藍梁皺眉說:“人的事情你來想辦法……”
葛宗師心中一鬆,錢的事情你想辦法的話,這也未嘗不可,我可以用丹藥堆出來一個假宗師。
正有此想,藍梁又道:“至於錢的事情,你先墊著。武道學院咋說不說,錢還是有些的。”
葛宗師:“……我……”
藍梁接著到:“你看,郡上最近也不好過啊。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甘寧郡還有好多難民,你說接收吧?這是一大筆錢,不接收吧,也得拿筆錢出來去安頓一下難民。”
葛宗師帶著哭腔道:“學院要揭不開鍋了,這件事情……”
藍梁歎口氣:“你看,茶都給你倒了。”
“我沒喝。”
“你喝不喝的,這問題是倒都倒了,這茶是青州帝賜的,再多錢都買不到。哎,你說這事兒鬨得,早知道你拒絕了,我給你泡其他茶了。但現在,你說這……唉,大為火光啊。”
葛宗師:“……”最終我還是沒躲過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