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琴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又急又氣,她早就讓人去叫陸老二和陸二虎回來,可這兩個死貨又不知道藏哪兒去賭了。
不過她在陸家這些年,跟陸老太耳濡目染,又有陸老二教唆,早就學會了一套招數。
“老支書,您可彆偏著她們母女倆!誰不知道您當初和我家公是拜把子兄弟,大哥死了,您這些年沒少貼補她們,這會兒又幫她們,是還想著給你家老大討續弦兒呢!”
陰陽怪氣的話踩得又準又狠,陸恒遠當初的確動過這個心思,甚至還找人跟羅鳳私下提過。
他家大兒子和陸直一起當的兵,也是同年結的婚,陸離離和他家孫子的年紀也就差一歲。
陸直犧牲後,陸恒遠既是照顧軍屬,也是照顧晚輩,看羅鳳在婆家過得實在苦,大兒媳又病故多年,就想著不如把母女倆接過來。可羅鳳沒答應,不肯離開陸家,他也就沒再提。
但這種事兒最容易落人話柄,哪怕你是好心好意,也會被有心人編出點花花,陸恒遠一把年紀了,氣得臉色通紅。
“我早看出來了,我這大嫂也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不然也教不出這種小賤人,都許了人家了,還跟野男人在河邊嘴對嘴的親!”
羅鳳腦子嗡一聲,她又羞又怕,卻也委屈得要命。
當初老支書托人來問話,她舍不得陸直親手蓋的屋子,也不願意改嫁,就回絕了,一是怕人議論自己,二是怕女兒成了“拖油瓶”受委屈。從那以後她連支書家的門口都繞著走,哪知會被王翠琴這樣羞辱!
王翠琴十分得意,對陸老太使個眼色,反正村支書不可能把她一個婦女咋地,先過了今天這關再說。
陸離離嘴角一扯,對女人的羞辱方式,還真是亙古不變,三言兩語給你扣上個不守婦道的帽子,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許了人家?不知二嬸哪來的臉,做主做到我頭上了,把我許了人家?我和我媽可都沒答應。你兒子欠了縣長侄子的賭債,就要把我賣給一個傻子還債,我不肯就要讓村裡光棍來糟蹋我,逼得我隻能跳河自殺,幸虧我命大被人救了,你們是非要親眼看到我死了才罷休!”
吵嘴架的秘訣就是,堅定不移地輸出自己,絕不跟著對方的思路走。王翠琴要往她和她媽身上潑臟水,她不過是有樣學樣罷了。
陸離離小臉一揚,目光沉靜,“奶奶和二叔一家利用我爸的死占儘便宜,卻還要把我們母女倆往死路上逼!天底下哪有你們這樣的親人!”
“奶奶,您不是說家裡丟了2000塊?二叔二嬸這些年不上工、不誤農,二虎又是個遊手好閒的,這些錢肯定都是我爸的撫恤金和補助金攢的,隻要您同意,我當著村乾部和鄉親們的麵進屋翻一翻,真是一分錢沒有,我就陪您去縣公安局報案,看看這家賊到底是誰!”
說完,她也不等陸老太和王翠琴反應,一腳踹開東屋的門。
陸離離想得明白,陸老二急著把她嫁到縣長家,一定是收了好處,屋裡不可能啥也翻不到。
她昨天留著東屋沒搜,就是等今天,要當著眾人的麵,名正言順地去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