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燼當然看得出羅英的意思,但他心裡有點高興。
昨天還當他是個外人客氣,今天就拿他當“拱白菜的豬”看,這不是明顯拉近距離了嘛。
不知道直男腦子裡在想些啥不著調的事,陸離離一心惦記著她的川州之旅。
“二姨,聽說現在的火車票不好買,你和二姨夫在鐵路上有沒有熟人?”
羅英旗幟鮮明地反對她和謝燼出門,當即回答,“沒有!”
“哦,那我就去火車站排隊試試。哎,就是天冷,不知道要排多久。”
陸離離不是看不出她二姨的態度,但省會遍地的機會在向她招手,她哪能後退?
被她的乾脆噎住,羅英癟了半天嘴,最後把手裡的螃蟹一摔。
“你二姨夫有個鐵路局的同學,我去給你二姨夫打個電話,讓他問問。”
陸離離見好就收,抱著羅英的胳膊撒嬌,“二姨,我的好二姨,還是你對我最好。”
被外甥女纏得沒奈何,羅英把氣撒在謝燼頭上,“能弄來一張票就不容易,可沒有多餘的!”
你彆想和我外甥女一起去川州!
謝燼不說話,隻是笑,他有他的路數,本不需要麻煩羅英,但陸離離堅持先詢問長輩,也是合情合理。
羅鳳擔心得不得了,她這輩子沒坐過火車,可聽妹妹說火車票難弄,又不好意思開口一起去,一時間啥也說不出來。
“媽,你和二姨把螃蟹、蝦都煮了,二姨夫和小禾回來正好吃上熱乎的。”
“離離,火車上扒手可多,錢可不能就揣兜裡。大姐,你給離離的貼身衣服縫個裡兜。”
羅英給她姐找點事做,省得她欲言又止、坐立不安的。
被妹妹一提醒,羅鳳連忙答應,拿了針線去裡屋做活計了。
她媽和她二姨的過分緊張,陸離離看在眼裡,暖在心頭。
前世她從一個小銷售開始做,吃閉門羹、被甲方坑過無數次,眼淚都流乾了,鍛煉出銅牆鐵壁的強大內心,才逐漸在銷售圈吃開。
很小的時候父母離婚,誰也不願意帶著她這個累贅,相依為命的奶奶又嫌棄她是個女孩,從沒有這樣疼愛過她。
想到這裡,陸離離心裡暖烘烘的,更堅定了要去川州趟路的決心。
“離離,二姨給你拿上200塊錢,出門在外可要多加小心。”
羅英慶幸現在坐火車不用介紹信了,不然她一個大姑娘,出門的事由都不好編。
陸離離沒拒絕,笑著說,“謝謝二姨。”
心裡盤算著,這200塊算做是入股,總不能讓親姨白拿錢。
蒸螃蟹、炒大蝦的香味兒一出,陸離離肚子裡的饞蟲就被勾出來了。
1988年的縣城,有幾家人能頓頓吃肉啊,稀罕昂貴的海貨更不是一般家庭買得起的。
羅英平時做菜也舍不得多放油,但今天謝燼第一次上門,海貨都是他買來的,再咋說也不能在他麵前下了外甥女的麵子。
黃炳秋接了兒子回家,順便把去川州的火車票拿回來了,從衝清縣去川州的票價是18塊5,當真是一點都不便宜啊。
“大姨!表姐!你們又做啥好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