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股熟悉的味道，卻讓他知道，現在最好順著李崢的話走。
“小李崢？好久不見啊。”
李崢跟著謝燼來他家那次，就是個沒長開的毛頭小子模樣，可這會兒他穿著一身軍裝，腰上彆著槍套。
下台階走路一顛一顛的，他腰上的槍套卻紮實地沒有晃動。
——這是手槍的重量嗎？
黃炳秋多年混跡官場的經驗告訴他，李崢開口喊他“二姨夫”，而不是“黃科長”，他也要把關係拉近些。
“二姨夫，這點事兒也把您驚動了？”
李崢笑嘻嘻地攙住黃炳秋，看向李桐舒和梁世源，“這兩位就是縣一中的校領導吧？你們好、你們好。”
兩人稀裡糊塗地跟他握手，這軍官一身戎裝，神情卻還帶著小年輕的純真，可他腰間彆著的東西，卻讓人不敢無禮。
“小李崢，你這是……”
李崢白牙一露，親親熱熱地說，“二姨夫，我就是來跟著學習的。聽說今天縣公安局抓走私要犯，我來湊個熱鬨。”
梁世源仗著和黃炳秋是老同學，忍不住接話，“‘走私犯’…不會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吧？”
“您放心，公安會調查清楚，我們當然知道，這些事和縣一中無關，隻不過嘛……嗨，都得走個流程！”
李崢笑得滿臉開花，可李桐舒又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二傻子，當然看得出他眼裡的不滿。
可縣一中是學校，又不是公安局，哪能想到去調查學生乾過啥？
她來上學，也是教育局的黎局親自打電話安排的，跟他們縣一中有啥關係。
再說了，誰能想到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學生，還能參與到走私犯罪中啊！
其實，李崢的不滿哪裡是關於走私的，純粹是覺得這校長讀書讀傻了。
吳朝霞這種人咋能留在縣一中？咋能留在他離離姐身邊？
要不是他燼哥動作快，掐住陸老二這條線索，他們也不能順藤摸瓜，在走私現場把吳國山抓了個現形！
這幾天他燼哥忙前忙後，幾乎是腳不沾地，卻把他派到陸家村，去打聽吳朝霞的過往。
可憐他堂堂一個營長勤務兵，跟村頭婆姨們裝傻賣乖，但也打聽出不少關於離離姐的舊事。
在村裡吳朝霞是咋欺負他離離姐的，那些婆姨們說得繪聲繪色，把他聽得怒氣值飆升。
這些話還沒跟謝燼學呢，就看到縣一中的校領導了，他能有啥好臉色？
“小李崢，現在情況咋樣了？能讓兩位領導進去不？”
黃炳秋發覺李崢神色不好，岔開話題。
“能能能，上麵正等著二位呢。”
李崢挎著黃炳秋的胳膊，一行四人“說說笑笑”地往裡走。
還沒走到急診區，就聽見撕心裂肺的長嚎，那真叫一個慘絕人寰。
“你們放屁！你們都是陸離離派來的！你們都想害我！！”
勉強聽出是個女聲，可嗓子都喑啞到劈叉了。
幾個軍服背影的人，回頭看到李崢，紛紛讓開路。
黃炳秋這才看到，在裡麵一層，是穿著警服的公安。
“陸離離！陸離離你害我全家！你不得好死！”
那女聲就從層層人牆裡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