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主任對著陸離離笑嗬嗬,進了教室,就又變成那張關公臉。
“距離5月20日的預考,隻剩下20來天了,不要以為時間還長,過不去這次預考,就徹底與高考無緣!”
梁主任讓課代表發卷子,有些疾言厲色。
1988年的預考,重要性不亞於高考,哪個老師不是想方設法地激勵學生努力呢。
陸離離其實也有點緊張,不過她心態好,對自己也有信心,這些日子雖然不在學校,學習是一點也沒落下。
同學們也不像以前似的,聽到梁主任這麼說,被嚇得心驚膽戰。
他們經過川州和滬城試卷的洗禮,又有陸離離這樣的榜樣在前,已經煥然一新了。
拿到試卷,學生都低頭刷刷做題,不管是難是易,都沒有先前的抓耳撓腮、緊張焦慮,看起來都挺沉穩。
不會的題目永遠都有,難道要對著一道題發懵,連後麵的題目也不做了?
陸離離同學說得對,學無止境,隻要肯沉下心來,踏踏實實地儘到最大努力,不就是給自己的未來爭取更多可能嗎?
縣一中高三班的學生心態,越臨近考試,反而越穩。
陸離離在學校安心學習,卻不知在遙遠的王家村,有人因為她,操碎了心。
“鳳蘭,吳朝霞說的都是真的?”
王翠琴眼睛瞪得要掉出來,緊緊抓著名義上的侄女的手腕。
“姑,咱們也沒親眼見到,想必做不得數吧。”王鳳蘭溫柔地說。
她覷著王翠琴恨得牙癢癢的樣子,加了把柴火。
“姑,吳朝霞和陸離離在你們陸家村,一向關係不好,現在她家落了難,抱怨抱怨也正常。”
王翠琴甩開她的手,漏風的門牙嘶嘶撒撒,“那小賤人不識好歹!你姑父給她找了那麼好的人家,她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聯合野男人作踐我們!”
“吳朝霞說啥……她去縣一中讀書了?我呸!借她十個腦子,也趕不上你的一根頭發絲!”
王鳳蘭語氣始終溫柔,“姑,你彆想那麼多,陸離離要是有了好歸宿,不也是好事,省得你和姑父替她操心了。”
昨天,吳朝霞哭哭啼啼到王家村,沒找到王鳳蘭,隻能把陸離離在學校如何猖狂、如何傍了男人,添油加醋地告訴了王翠琴。
被擺了一道、趕回娘家的王翠琴聽了,氣急攻心,險些暈過去幾次。
這不,王鳳蘭放假一到家,就被她拉著,打聽吳朝霞說的有幾分真假。
“不對。”王翠琴眼珠一轉,疑惑地看向王鳳蘭,“你不是說縣一中特彆難考,你費勁力氣才考上實驗中學,咋那小賤人就能順順當當去讀書?”
王鳳蘭臉色一沉,心道你還有臉問,要是當初你肯儘到一分做母親的責任,給她出點錢,找老師補課,她也不至於差3分沒考上。
王翠琴一心“撲在”陸離離身上,哪有心思去揣度她在想啥。
“嗬,那野男人倒是對她真好,還能給她送到那種地方,我就不信她能有個啥出息,還惦記著考大學?”
王翠琴拉著王鳳蘭的手,怨毒又自得地說,“這文曲星啊,也隻有我的肚皮才生得出,她陸離離就是被送進皇宮,也當不了娘娘!”
王鳳蘭抽出手來,安撫道,“姑,你跟姑父都彆著急,眼看著就要預考了,這麼重要的事,她可不能分心。”
“你和姑父有啥話,都等她考完試再說,彆影響陸離離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