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歌一擰手刹，摩托車加速，呼一下竄出去老遠。
“褚姐褚姐，注意交通安全！”
陸離離一手攥著把杆，一手扣著頭盔，生怕被褚歌甩下去。
褚歌也是逗她玩兒，速度慢下來，穩穩地開著車。
“我看彆人都挺緊張，你倒是高興。”
陸離離輕鬆地說，“考試不光考的是知識的掌握，更重要的是心理素質。”
聽不懂她胡說啥，褚歌甚至覺得，她還沒有自己緊張。
“羅姨不在，你和黃葭彆亂吃東西。”
外麵小攤平時吃吃也就罷了，臨考前可不能亂吃，萬一吃壞了肚子，影響考試可不得了。
“那也沒辦法，我和黃葭都不會做飯。”
褚歌挺憋氣。
她來華國內地的日子不短了，像陸離離這種，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女同誌，也就再算一個黃葭。
陸離離微微側臉，偷看她褚姐被氣著的樣子，做賊似的笑。
“褚姐，等我考上大學，你有啥打算嗎？”
褚歌一頓，眼神飄忽。
“真考上再說吧。”
以前褚歌拉著臉沉默，她也就不多說了，可現在陸離離更了解褚歌，怕她胡思亂想。
“進了大學校園，也就沒那麼多糟心事了。”
要是華國的高校校園，都不能說是安全的地方，那這世界上也就沒有安全的地方了。
何況褚歌又不是她的保鏢，沒道理一直讓她圍著自己轉。
“褚姐，你不需要再事事替我著想，你有自己想做的事嗎？”
褚歌握著摩托車把的手，不由自主地緊了緊。
想做的事？她有啥想做的事？
似乎已經很久很久，她都沒有自己想做的事了。
以前跟著施仰光，她在南海上縱情恣意，以為那樣的日子能過一輩子。
施仰光犧牲後，她和564師的其他人，被一起帶回華國。
他們被當做殺人不眨眼的冷兵器，人人忌憚，人人躲避。
華國海軍念著施仰光，給他們的待遇很好，卻唯獨不許他們離開南廣。
這樣過了幾年，每天的日子對她來說，就是無儘的重複、重複、再重複。
太陽是一樣的，天空是一樣的，街上的景致是一樣的。
好像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的喜怒哀樂，已經隨著施仰光一起，沉溺到無儘冰冷的大海中。
突然有一天，曾經到564師艦隊參觀過的謝大少，找她保護自己的女朋友。
褚歌嗤之以鼻，卻被謝燼告知，當初施仰光拚儘性命沒有完成的事業，要由她來繼續做下去。
從小混跡在南海，褚歌對那裡的一切了如指掌，更知道施仰光為了終結籠罩在華國的陰影，做出了多少努力。
謝燼拿著京城領導簽署的調令，讓她在南廣能自由行動。
本以為不過是一場交易，她替謝燼照顧女朋友，謝燼為她解除變相的軟禁。
可事情發展超出她的預期，她竟然頭腦一熱，跟著那小丫頭來了華國內地。
褚歌喉嚨發堵，隻有她自己清楚，如今的她是有多珍惜現在的生活。
但陸離離說的對，沒有人會一輩子需要她，遲早是要重新做出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