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離看在眼裡,給她找了台階。
“嬸子,您第一次上我家來,有啥喜歡吃的彆客氣。”
說著,又拿了一份菜單,遞給陸羽行。
“陸羽行,你也彆客氣,說好今天是感謝你的。”
羅鳳也給陸二嫂倒茶水。
“二嫂子,當初分家多虧了陸老支書和你家羽行,我也一直沒感謝你。”
“今兒個我就以茶代酒,多謝你們家對我和離離的幫助。”
陸二嫂是有些農村婦女的小氣精明,大是大非上卻不敢含糊。
公爹是陸家村的村支書,她在村裡得這些年的優待,當然是有這層關係。
“他羅嬸子,過去的事兒就不提了,咱兩家的情分還說啥呢。”
陸二嫂到現在也覺得公爹不地道。
讓她兒子乾那得罪人的事,也不怕耽誤陸家大孫子前程。
但當時的場麵,她也不是沒看到。
整個陸家村有幾個識字的人啊?還不是就她兒子一個高材生。
當孫子的不出麵,難道要陸恒遠這位老支書親手寫?
不樂意歸不樂意,但她也是明道理的人。
“當初要不是你家離離主張分家,哪有機會到城裡來過好日子。”
這話出口,就顯得陰陽怪氣了。
作為一個農村婦女,她是同情她們的。
孤兒寡母投奔妹妹一家,說得好聽是進城了,說不好聽,那不就是寄人籬下。
妹妹待姐姐再親,各自成家立業十幾年,能有多少真心?
妹夫雖然是乾部,但憑啥養大姨姐和外甥女?
聽公爹和兒子偶爾談及,娘倆出了陸家村當起個體戶,她可是震驚了好久。
個體戶是啥呀?
在她眼裡,比野狗還不如!
彆看農村人收入低,但家裡有房有地,心裡就不慌。
兩個女同誌乾個體戶,走街串巷的,再遇到啥壞人可咋辦!
陸二嫂的記憶被扯回幾個月前,她也是真擔憂過這娘倆的。
可她仔細觀察,才驀然發覺,羅鳳和陸離離都不是當初的樣子了。
陸家村誰不知道,羅鳳是個任勞任怨的老黃牛,年紀不大,卻整日在田裡麵朝黃土。
那時的羅鳳瘦弱不堪,臉色病黑。
在陸家村毫無存在感,就像一縷幽魂,見人就躲。
要不是她們娘倆過得那麼慘,公爹何至於動讓她續弦的主意!
可這會兒再看她的臉,白白淨淨的,皺紋也少了很多,湊近了還有股清香。
特彆是精氣神兒變了,眼裡有光,眼神又自信又沉穩。
羅鳳給黃葭和褚歌夾菜,儼然一副能做主的長輩姿態。
她咋會變成這樣?
就算城裡人都用啥蛤喇油,可這東西還能改變麵相?
國營飯店動作快,沒一會兒就擺滿了一張桌子。
“嬸子,這道焦燒肉條是飯店的招牌菜,您嘗嘗。”
陸離離大大方方把菜盤推過去,笑著介紹。
小丫頭的舉手投足,哪還有在陸家村時的局促不安?
一桌人剛準備吃飯,褚歌往窗外看了眼。
“我去買點零食,一會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