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忙得腳打後腦勺,也沒讓李崢亂了心思。
他一直在川州,特彆關注高考的事,很清楚今年的情形。
“我聽馮書記說了,之前那批閱卷老師也有不乾淨的,臨時換的剛畢業的師範生。”
李崢得到的消息遠不止這些,但說多了怕他嫂子更焦心。
內定遴選的七十名閱卷老師,至少有一半是底下各個縣安排進來的。
挖出他們的身份背景,把馮崢嶸都嚇了一跳。
他在川州這些年,不是不知道世家豪強的動作。
但如此大規模的滲透進教育係統,著實讓他沒想到。
如果這些人都是帶著“目的”來閱卷,北山省輸送到大學中的學生,就成為人力可操控的結果。
這些學生必然會想方設法,進入到全國各地的機關、企事業單位。
長此以往,北山省各領域的要職,就會成了被地方控製的“傀儡”。
李崢可清清楚楚記得,馮崢嶸當時煞白的臉色。
作為川州市委書記,他可比誰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一旦這種情況成了慣例,會給北山省帶來怎樣的災難。
因此,市委對那些老師的處理十分嚴厲。
不僅終身禁止他們再從事相關行業,還會把事件記錄到檔案裡。
而後來的三十名師範生,也是經過層層篩選,專門找的外地生源。
閱卷時間至少要延長一倍,他們被關在各自的教室裡,門都不許出。
可以說,吃喝拉撒都有專人盯著,一隻蒼蠅都不會放出去。
李崢在陸離離麵前,始終是天真可愛的小弟弟。
為了寬慰嫂子,他那一身京城少爺的片兒湯話,咕嚕嚕往外冒。
“就那三十來個老師,手都快輪出火星子了,閱卷速度還是上不來。”
“馮書記也知道考生學校都著急,他跟個大知了猴兒似的,天天圍著閱卷教室轉。”
陸離離配合地笑了笑,感歎世事無常。
1988年的這場高考,對北山省的考生來說,是一場多麼煎熬的等待。
等到考生門年紀大了,到了回憶起往昔的時候,隻怕也會對學生時代的這次遭遇,耿耿於懷。
“嫂子,你誌願報了京城哪個大學?”
不出所料,李崢聽到“華清”兩個字時,眼睛瞪得溜圓。
愣了老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說。
“那、那可和淼姐是一個級彆的學校。”
京城兩所級大學,華清和京大,是華國學子眼中的並蒂雙生花。
一理一文,各表一枝,都是光耀閃閃的頂尖學府。
“我堂姐叫謝淼,是京大新聞係畢業的,現在在華報社工作。”
謝燼說得很平常,陸離離卻想起來。
“你給我的資料,原來是你堂姐的啊。”
那份學習心得上,時常出現個“淼”字,想必就是這位堂姐的落款了。
“等我去了京城,得好好感謝她。”
多虧這位高材生的筆記和心得,讓高三班的同學們全都受益。
陸離離說得真心實意,謝燼也高興。
謝家隻有他們兩個晚輩,和親姐弟沒啥區彆。
他媳婦兒跟堂姐關係能處得好,他這個當弟弟的再高興不過了。
“你這麼優秀,我姐肯定喜歡你。”
從市醫院出來,三人上了公交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