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主任被李校長派到川州去等消息。
結果一到閱卷組下榻的招待所，他就被那排場嚇著了。
這哪是批改試卷的架勢啊，一圈一圈的武警官兵圍著，好幾輛軍用吉普車在外麵候著。
任何靠近的人都要被反複查證件，比國慶閱兵的天安門還嚴格。
梁主任還以為就他們縣一中沉不住氣呢。
結果來了一看，川州各個高中的校長主任，還有彆的縣派來等消息的老師。
哪個不是眉頭緊鎖，在招待所外麵團團轉？
連等兩天，終於在7月27日傍晚，流傳出一條小道消息。
——北山省高考試卷全部批閱完畢，等待最後一輪複核。
梁主任不敢太激動，生怕這消息不準。
一直等到川州市一中的校長，聽到消息趕來，把這件事最終坐實，才敢給李校長打了個電話。
“那現在有沒有關於省狀元分數的消息？”
李校長簡直要急死了。
他目露凶光，一雙眼睛在夜色中比野狼還亮。
梁主任抬頭看著被武警隔開的招待所，那裡燈火通明。
可想而知，裡麵的人也是在加班加點地忙乎。
“彆的消息都不知道了，要是省狀元的分數出來，我再給你打電話。”
“可千萬要記準陸離離和黃葭的成績，她們的分數要是低於580分，就直接申請複核試卷。”
“我知道了李校長，這倆孩子的成績就不可能低於580分，放心吧。”
梁主任完全沒覺得這話說得有啥問題，自信滿滿地打包票。
旁邊彆的學校的校領導，看他跟看傻子一樣。
好像就是個縣裡的高中吧，當老師的心裡一點數都沒有嗎？
北山省的狀元哪年不是落在市一中、市二中？
這可是省重點高中，是為國家輸送最優秀人才的高中。
啥時候輪得到一個縣裡的高中，惦記上省狀元能得多少分了！
還580分？知不知道580分是啥概念啊。
去年北山省狀元593分，就是川州市一中的，直接進了京大外語係。
那位省狀元的照片，到現在還貼在學校的宣傳欄裡呢。
川州市一中的校長焦慮得不行，卻也被這無敵自信的對話氣笑了。
不過，他挺同情這位縣裡同行的。
今年北山省出了那麼大的事，就是他這個見慣大風大浪的人，都連著半個月睡不好覺，精神幾近崩潰。
小地方的人沒見識，可不就腦子錯亂、胡說八道了嘛。
梁主任哪有精力去看誰在笑話他，現在他所有心思都在等省狀元上。
衝清縣一中有史以來，第一次有兩個學生同時報華清大學。
雖然聽起來一點都不真實，但他是了解陸離離和黃葭的。
這兩位同學都是穩紮穩打、實力超群的人。
既然她們估出那個分數，就不可能是騙人的……吧？
梁主任茫然地看著一層層的武警，他似乎感受不到自己在哪兒。
等成績的這些天，他經曆的大起大落，比他前四十年人生都多。
有時候他甚至會疑惑，縣一中真的出現過陸離離和黃葭嗎？
她們不像班裡其他學生，急切地想從老師這裡得到可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