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電視台的禿頭台長,被這不上道的省狀元噎得夠嗆。
平時誰敢給電視台這臉色啊。
可眼前是新出爐的省狀元之一,那就不能叫不懂禮貌。
隻能說,省狀元的脾氣,非同一般。
要不是黃葭這樣不配合,台長也不會回縣一中,非要把陸狀元守到。
羅鳳在公共廚房裡,乒乒乓乓地做飯。
有好事兒的鄰居探頭出來,不知道這許久不見人的娘倆,突然回來是乾啥。
“大姐,你們這房子也租到期了吧?”
羅鳳被人問到頭上,老實回答。
“又續了一個月的。”
“那也是快到期了,你們啥時候搬走?”
她們住不住黃葭的房子,關外人啥事。
不過羅鳳不奇怪。
她在筒子樓住了幾個月,也聽出了些門道。
農機廠的家屬樓雖然多,但地段好的也就是這一棟。
像妹妹一家住的機關小院,說到底也不算農機廠的產業。
那是歸縣裡紀檢委分配的。
黃葭作為一個孤女,父母的檔案又都在縣文化館。
即便是擺明了上麵照顧,分配給她兩套房子,目的就是讓她租一套住一套。
但還是有人覬覦她手裡的資產。
“你家裡有親戚要來租房子?”
羅鳳對黃葭也有一份舐犢之情,見不得老實本分的孩子被人欺負。
“也是呢,這兒的房子便宜又靠近主路,一個月就十幾塊的房租。”
那人撇撇嘴,當她看不出來啊。
幾個月前灰頭土臉的農村人,如今不說光鮮亮麗吧,可也是眼見著精神了許多。
當媽的歲數是大了,可姑娘年輕又漂亮啊。
這不兩人進了城,沒幾天就搭上了關係。
總在筒子樓出入的那個英俊男人,不就是她們娘倆挑中的“冤大頭”?
就這些農村人,窮怕了,為了扒住有錢人,指不定使出啥手段呢。
要不那男人能舍得大把的錢,花在她們身上?
哎喲,算了算了,彆人的事摻和不著。
能扒住有錢的男人,也隻能羨慕人家姑娘有本事。
反正這些鄰居,惦記的就是這兩套房子。
八十年代末,正是華國人口快速增長的時期。
七十年代出生的一代人都長大了,誰家不是要娶妻嫁女的,房子都不夠住。
黃葭沒有大人在身邊,更沒有親戚幫襯,可不就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釘”。
上麵再照顧她,那也是上麵的意思,跟普通老百姓可沒關係。
再說了,黃葭原本就不是農機廠的人,憑啥要用農機廠的房子照顧她?
這農村人還覺著十幾塊的房租便宜,看樣子就連房租也不是她們自己拿的。
“她不是學習成績好嗎?咋也沒聽說考上啥大學?”
那人看著羅鳳炒的新鮮嫩筍,饞得口水四溢。
也不知這娘倆有啥本事,一天天花錢大手大腳的。
從來沒見過她們上班掙錢,常常十天半月不在家。
可隻要在家,卻都是好肉好菜的吃。
羅鳳真想把黃葭的成績告訴她,可還是忍住了。
黃葭自己都不宣揚,她再咋說就是個租客,何必乾這種事呢。
“女孩子考不考大學能咋的,歲數也不小了,早點找個男人嫁了是正經。”
趕緊嫁出去吧,省得在這裡礙眼。
農機廠可有一大幫人,專門就盯著她這兩套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