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太懵了。
她被婦女們架著兩隻胳膊，完全動不了。
眼睜睜看著陸離離比她先一步，往村西頭的老宅去。
“你個小賤人……你去我家乾啥！”
“當然是給奶奶儘孝，幫奶奶收拾收拾家裡。”
陸離離的話，讓陸老太極為驚恐。
她死命想掙脫束縛，卻被人更用勁兒地按住。
“那房子是羅家妹子娘倆的家，這幾個月你交房租了嗎？”
不知誰說了句，眾人更嘲笑她。
陸離離走得飛快，隻有謝燼跟得上她的腳步。
她心裡那個猜測越來越強烈，急切地想去驗證。
進了許久沒回的老宅，陸離離看了眼西屋。
她和她媽住過的屋子，被砍壞了門鎖，連門框上也有幾道菜刀痕跡。
從那點力氣來看，應該是陸老太氣不過，泄憤罷了。
西屋裡除了炕和一張破桌子，啥也沒有。
陸老太愛咋折騰咋折騰，她今天是衝著正房來的。
“幫我守著正房大門，彆讓人進來。”
陸離離低聲交待謝燼。
謝燼也不問她要乾啥，點頭答應。
陸老太被人“扶著”，進院就看到個黑臉門神，守在她家門口。
“你們……你們倒反天罡！作踐長輩！天理
不容！”
謝燼也不搭理，任由她叫罵。
正房是裡外套間，雖然和三進三出的四合院不能比。
但在陸家村算是獨一份了。
可見當初陸直找到生母，是有多麼開心。
他拿出全部家底，想和母親弟弟一家過好日子，彌補缺失二十多年的親情。
然而，他一顆心所托非人。
原主的記憶中，就沒有過進正房的印象。
陸老太從不拿她當孫女看待，刻薄尖銳的挑剔，讓原主從小唯唯諾諾。
陸二虎可以隨意闖進去的正房，到原主這裡，那就是不可逾越的天塹。
那次分家，陸離離隻把東屋徹底翻了一遍，並沒對正房抱啥希望。
在她看來，陸老太再精明，也隻精明到原主母女頭上。
對她的親兒子親孫子，那是真金白銀得好。
因此，當初從正房翻出200塊現金和羅鳳的金鐲子，她認為已經讓那老太婆“傷筋動骨”。
但陸離離沒想到，被她輕視的陸老太，很有可能藏著個天大的秘密。
剛剛她在陸老太耳邊，問出一句話。
“你真是陸直的親生母親？”
陸老太流露出的驚恐懼怕，雖然隻有一瞬間，但根本來不及作假。
如果說之前陸離離隻
是猜測，可現在她幾乎能肯定了。
——陸老太與陸直，絕不是母子關係！
至於為啥陸老太拿得出相認的憑證，她還想不通其中的緣由。
不過，陸離離不是內耗的人。
想不通的事就用實際行動來解決。
她今天當著眾人的麵，就要再把正房翻一遍。
一進屋，迎麵撲來那股老人味兒，讓陸離離皺起眉頭。
以前陸老太是個多講究的人，就連吃飯的筷子都要一塵不染。
羅鳳伺候陸老太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她摔盆打碗地咒罵。
可如今這屋裡狼藉不堪，臟碟破碗堆了滿桌。
七月盛夏，蒼蠅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