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離出來好一會兒了，也怕她媽擔心。
她瞪了眼施仰光，拉著謝燼走了。
謝燼卻回頭盯了他一眼。
大大咧咧的男人，靠在砸開一半的土炕上，也不嫌臟亂。
等到他們的身影出了院子，他才慢悠悠地下炕。
施仰光手指一動，指縫裡露出銀白金屬的一角。
他厚顏無恥，將金屬放進皮夾克裡兜，當做無事發生。
……
陸離離回到老支書家。
她媽和她二姨站在院子裡，一邊和嬸娘們聊天，一邊張望著。
“離離！你可算回來了！”
羅鳳很緊張，趕緊看看女兒有沒有事。
有愛傳話的人，早把縣公安局局長親自抓陸老太的事，跑回來說道幾遍了。
“媽，那位就是杜局長。”
人們看向院外，陸老支書陪同來的一位中年人，文質彬彬。
“杜局長，您請進。”
堂屋擺了六張桌子，主桌正對大門。
陸恒遠將主位讓給杜局長，自己要坐到孫子一邊的次位。
杜局長卻沒同意，自己拿了張椅子，挨著陸恒遠並肩坐下。
“我就是來討杯大學生的喜酒喝，大家不必拘謹。”
陸恒遠擺擺手，吃驚的村裡人這才紛紛落座。
剛剛還吵嚷熱鬨的人們，此
刻都隻敢低聲議論，沒人大聲喧嘩。
陸二嫂很激動。
她兒子的“答謝宴”雖然被耽誤了點時間，但也不虧啊。
居然有縣公安局局長這身份的人來坐鎮！
她這個“文曲星”的親媽，真是與有榮焉！
隻不過陸離離一家沒眼力見，讓她心煩。
局長大人都落座了，她們咋還不去彆的桌？
陸離離乾啥去了，也不知道過來把她家裡人領走。
沒聽杜局長說嘛，來喝的是她兒子的喜酒。
“今年省裡形勢不好，但學子們依舊取得前所未有的好成績。”
杜局長端著杯酒，很會起高調。
“我謹代表個人，感謝學子們和家長們的努力。”
陸恒遠也很激動，他也端酒杯，陪了一杯。
“都是孩子自己出息，我們也沒做啥。”
陸二嫂把燉雞往杜局長那邊推。
“哦？您家孩子報了哪裡的大學？”
杜局長很客氣，與她閒話家常。
這時候陸恒遠也沒必要阻攔，他孫子的成績好，多少也要炫耀一下的。
“考了571分，報了京城外國語大學！”
陸二嫂拉開嗓門，亮堂堂地回答。
杜局長是真的吃了一驚。
陸羽行卻低了頭。
——是京城語言大學，他媽連
學校名字都沒記住。
“考上京城的學校了？分數還這麼高？”
杜局長毫不吝惜地誇讚。
“孺子可教，前途不可限量啊。”
陸羽行在爺爺的示意下，鼓起勇氣，想與杜局長碰一杯。
杜局長連忙攔住。
“這麼好的學生苗子可不能碰酒，喝壞了腦子那是國家損失。”
主桌上言笑晏晏，氣氛輕鬆。
拘謹的村裡人也放鬆了不少，都覺得這位局長挺親民。
杜局長和陸恒遠說了幾句話，就看到陸老太的孫女，往這邊來。
“離離，乾啥去了？才過來？”
陸恒遠早想跟杜局長重新介紹她了。
陸離離挨著她媽坐下。
“我幫四婆婆調整了下助聽器。”
杜局長這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