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數鐵盒子裡的現金，謝燼臉色沉下來。
這裡麵至少五萬塊，難不成要他媳婦兒簽五十件文化衫？
段平縮著脖子，賊眉鼠眼地說。
“我可沒說是送省狀元的親筆簽名。”
他拿出件白色老頭衫，在左胸位置，有個龍飛鳳舞的簽名。
“我找人設計了一個文藝簽名，跟您平時簽合同的字跡也不同，不用擔心被盜用。”
“我跟顧客說了，這是省狀元為本次門店福利專門練的字體，他們都感動得不行。”
陸離離：……無商不奸！！
段平被她鄙夷，還不服呢。
“我都沒宣傳您帶傷上考場，本來還想再賣一波慘的，我已經很克製了。”
輟學在家、頑強自學，為了生存、勞碌奔波。
高考前夕、重傷難愈，帶傷進場、揮斥方遒！
一個農村出來的女孩子，毫無家世背景。
不僅奪取省狀元的桂冠，更把生意做大做強。
川州最大廣場上最大洋樓的承租人，就是今年創下高考成績新高的第一名。
啊，多麼有宣傳點的人設。
這要是打上一套組合拳，川州的家長們還不得更瘋狂！
段平懊惱得要死要活，做夢都是藍汪汪的大團結。
陸離離也很
克製。
她克製著想把段平打出去的衝動！
純真懵懂的年輕學子，被段平這種奸商玩弄於股掌之中。
要不說，學生和家長的錢最好賺。
買條公主裙、拿件文化衫，真能讓孩子的成績提高嗎？
當然不能！
但家長買個心理安慰，對學生而言，多少也是家長重視的表現。
陸離離道德基準沒有那麼高，不至於放著好好的錢不要。
再說了，她這個省狀元又不是假的。
從走街串巷的個體戶，到光鮮亮麗的門店老板。
這一路的艱辛勞苦，也是她實實在在承受過的。
隻不過她更喜歡在幕後掌控的感覺，沒興趣拿自己當宣傳典型。
而且，她還沒進華清校園呢。
如果太高調了，讓老師同學發現，對她的學生形象不太好。
這年代的知識分子都很樸實，相當一部分人恥於談錢。
陸離離並不想讓他們認為，她隻是個渾身銅臭的商人。
但現在段平這樣大張旗鼓，很難保證她進了華清，不被人認出來。
“您也彆光瞪我，待會兒看到許老板，您就知道我在您的光芒照耀下，已經改邪歸正了。”
段平見苗頭不對，立即出賣老友。
海浪飯店跟鳳
臨祥肩並肩，許山早聽見陸離離回來了。
準備就緒的許老板，預演好幾天的節目，立即開始表演。
鑼鼓隊嘩啦一聲響起。
尖銳刺耳的嗩呐聲，就著喜氣洋洋的鼓點，製造了健民廣場上最大的噪音。
一曲《百鳥朝鳳》，比結婚現場還歡天喜地。
高昂的鳥鳴聲由遠及近，陸離離躲在門店裡，也聽得一清二楚。
“哎喲，舞獅隊這是做席去了，沒趕回來。”
段平抻著脖子往外看，還點評著。
“這是川州最好的鑼鼓隊，帶頭的那位祖師爺，一般小場麵根本不出來。”
陸離離是個沒有音樂細胞的人，完全聽不出吱吱吱的嗩呐在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