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的新青年嘛,當然是要追求愛情的。
然而,在見過陸離離後,他這把懵懂的愛情之火,突然燃燒起來。
牛家是肯定不會同意個體戶當兒媳婦的,他也不是不知道。
隻不過愛情如同洪水猛獸,哪裡是他一個小年輕能把持住的?
爸媽也是心疼他的,見不得兒子受相思苦。
聽他媽說,那姑娘就不是個普通賣衣服的,而是空降副廠長方芸卉的人。
牛玉柱不愛聽那些官場上的烏煙瘴氣。
他隻覺得純潔的愛情,不該摻雜世俗的欲望。
鄭國芳生氣歸生氣,還是耐著性子去縣一中幫他找人。
可去了幾次都見不到,那姑娘也
再沒出現在農機廠門口過。
……沒想到今天,居然在百貨大樓裡見到她了!
牛玉柱蓬勃的愛情岩漿,幾乎要噴薄而出。
“你、你還記得我嗎?”
喝著咖啡的陸離離,左右看看,才覺出他是在跟自己說話。
“你是哪位?”
這不是裝作不認識。
在農機廠擺攤的時間,都是幾個月前了。
她每天麵對那麼多顧客,上哪兒記著個隻見過一次的人啊。
“我在你的攤子上買過衣服,你還幫我搭配來著。”
牛玉柱語氣有點急,她咋能忘記他呢。
不過沒關係,今天見到了,再續前緣就好了嘛。
單純如牛玉柱哪裡知道,他媽已經幫他把心儀的姑娘,得罪得透透的。
鄭國芳一拉兒子,氣急敗壞。
“你瘋了是不是?她勾三搭四、水性楊花的,你還上趕著跟她說話!”
牛玉柱知道他媽不喜歡她,認為個體戶配不上牛家的地位。
但那又能怎樣?他喜歡呀。
隻要教會她牛家兒媳婦的規矩,出身差點兒有啥關係。
“媽!你定的女同誌我不喜歡,你為啥不讓我跟喜歡的女同誌在一起呢!”
“你就見過她一次,咋就迷了心竅了?”
鄭國
芳不舍得罵兒子,把責任全推到陸離離身上。
“這狐狸精就是會勾引人,躲著你還賴貼上來!”
說著,還凶狠地瞪了陸離離好幾眼。
彆看牛玉柱已經二十多歲了,已經是工作的人了。
他從小被鄭國芳捧在手心,幾乎是想要啥就有啥。
這就讓他產生一種錯覺,但凡是他看中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在他的認知裡,隻要說服家裡不嫌棄個體戶,他就能娶到這個漂亮姑娘。
他們母子自說自話,全然不顧周圍人的驚訝。
啥呀?還以為姑娘和他有過啥關係。
弄了半天,就是到人家攤子上買過一次衣服?
有些人要不要臉皮這麼厚啊!
“同誌,你們也看到了,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
謝燼表情嚴肅,很有種上級領導下來檢查的威嚴。
“嚴打過去才幾年,川州一個省會就又出這種事?”
在國營商場裡攔住年輕姑娘,肆意羞辱謾罵。
還自稱是國家乾部呢,就這素質?
“再跟你說一次,拿出工作證!”
帶頭老警察不客氣,事情已經很明顯了。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吃不到還要蹦躂著造謠。
“你們沒王法了!知不知道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