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公子,舞會才進行了一半,這就要退場嗎?”
施仰光翹著二郎腿,拿著牙簽剔牙。
孟雲樓的臉,從暗處陰影下露出來,非常禮貌地回答。
“第一次見施師長,本該與您暢談一番。”
他看向孟國徽,微微頷首,笑說。
“可我一向體弱,實在堅持不到舞會最後,還需胞弟送我回家。”
“以後有機會,一定聆聽施師長教誨。”
施仰光咂嘴,很流氓地掃視他的身體,點頭道。
“是不咋地,瘦得跟小雞仔似的。”
“以後想鍛煉身體了,就來找我。”
——保準把你練到想死。
孟雲樓好涵養,對他的無禮隻笑著告彆。
一路和賓客們打著招呼,滿場都是他的熟人。
溫和妥帖的孟公子,與他的胞弟一同,慢慢消失在燈光黑暗處。
有家世背景的公子小姐,都不會留到舞會結束。
但今天卻有意外。
美國大使與夫人的出席,把舞會的熱度持續推高。
年輕人想走也不敢走,他們的爸媽還要找機會上去說話呢。
優美雅致的音樂響起,舞池裡裙擺紛飛,遮掩了部分竊竊私語。
“這些年在海上都學了啥?跟一個孩子也置氣?”
謝昂然無奈地放下酒杯。
施仰光斜著眼看他,嘲笑道。
“不敢喝酒就說不敢喝,可彆拿我當借口。”
誰不知道謝夫人脾氣大?
這位謝大校在京城軍。委。叱吒風雲,卻是個懼內的草包。
傳說謝昂然要是帶著一身煙酒味兒回去,那可是進不了家門的。
“你彆告訴我,姓孟的那小子你看不出來。”
“他盯著你兒子的眼睛,都要噴出火了。”
謝昂然歎口氣,看了眼鐘利劍。
西清軍區的軍長同誌,喝得臉色通紅,雙眼迷茫。
“哎喲,不行了、不行了。昂然,我先走了。”
鐘利劍被警衛員扶著,踉踉蹌蹌地離開。
“你二姐真是個有理想的女同誌,小心你兒媳婦也有樣學樣。”
謝雲青四十多歲了,還一心撲在工作上。
根本就不給她的追求者任何機會。
餐桌上沒了彆人,謝昂然終於能說幾句話。
“你一回來就大張旗鼓的,到底想乾啥?”
施仰光玩著一根筷子,臊眉耷眼的德性。
“這不是給自己找靠山嘛。”
“誰拿我這個‘死人’當回事呢?不得抱住謝家的大腿?”
那也沒有專門捧著他兒子對象的。
施仰光對陸
離離的態度很奇怪,說不上來的違和感。
謝昂然知道,這貨的心黑就算了,還心眼子極多。
要是他不想說,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問不出一句實話。
指不定還把你繞進死胡同,被他反將一軍。
“姓孟的那小子你看住了。”
“要是出點啥意外,你兒子你自己保,我隻保我小弟妹。”
謝昂然看他站起來,懶散地往外走。
“你乾啥去?”
施仰光背對著他,擺擺手。
“去遊樂場接我老婆!”
周圍賓客的目光藏著掖著,在他二人身上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