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崢回來了也不見人影兒,這小子乾啥去了?”
施仰光和褚歌都回京了,和他們一趟車的李崢卻沒去鐘鳴館。
“還不是被他爺爺奶奶拉走了。”
韓佩菊笑著搖搖頭。
李崢跟著謝燼出這趟遠門,陳月見兩口子還好。
隻是李家老兩口兒啊,見天兒擔心。
翻來覆去幾個月睡不著覺,沒事就把兒子拉過來,罵得狗血淋頭。
寶貝大孫子好容易回來了,再不能讓他往外跑。
所以,李崢下火車第一時間,就被爺爺奶奶的警衛員接走了。
謝燼心中一個哆嗦。
他可是見識過李家二老寵孫子的樣子。
這種盛夏的天氣,彆說吃冰棍了,水果都不能生吃。
李奶奶都八十多了,不辭辛勞,每年都給孫子煮水果罐頭。
又硬又涼的水果,吃下去咋消化?
寶貝孫子的腸胃,肯定會被這些東西給吃壞了。
小男孩想玩沙子?想抱著呲水槍滿院子跑?
哎喲喂,那麼臟的土,得有多少細菌病毒啊。
水管子裡接出來的自來水,都沒燒開,碰也不能碰!
外麵的世界太危險了,分分鐘都會傷害年幼無知的孩子。
最安全的方法,就是把孩子圈在家裡!
據李崢回憶,他三歲前就不知道太陽長啥樣。
直到四歲的謝燼主動來找他玩,可憐的李崢才見識到新世界。
用他的話說就是,“原來人類是可以直立行走的。”
李崢從小就愛黏著謝燼,實在是他能帶給小孩兒絕對的新奇。
土裡挖出來的蝲蝲蛄,夜晚樹上嗡嗡叫的蛐蛐。
還有從大院警衛亭“綁架”來的小野狗、小野貓。
不誇張地說,李崢小時候見識過的一切,都少不了謝燼的影子。
雖然嘛,謝燼因為這事兒沒少挨打。
夏天這群混小子去江裡紮猛子,知道李奶奶事兒多,就讓李崢在岸上看衣服。
可小男孩哪裡受得住這種誘惑,李崢也跟著他們一起跳。
被老警察羅永興抓了多少次,謝燼就挨了多少打。
每次李家奶奶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到他爸媽麵前哭訴。
“老李家三代單傳,可不能有個閃失。”
他爸沒辦法,隻能當麵揍他。
後來父子倆有了默契,隻要他爸動手,他就殺豬似地哭爹喊娘。
有沒有眼淚不要緊,最重要的是嚎叫的聲音足夠大。
最後哭喊到李奶奶都受不了,親自過來攔著,才能作罷。
回憶著少年時期的過
往,謝燼汗毛倒豎。
可憐他這位發小,又要被李奶奶的哭功“折磨”。
就這種含在嘴裡怕化了的養育方式,在他們大院裡獨樹一幟。
要不然李崢都十七歲了,能頭腦簡單得跟個孩子似的嘛。
隻比他家離離小幾個月,精神年齡卻至少差出十歲。
幸虧他這個發小天性善良,又跟對了“大哥”。
要是長成京城裡那群精神小夥兒的樣子。
李家兩代人辛辛苦苦打出來的名聲,可都毀了。
“媽,那您和離離去吧。”
謝燼抹抹頭上的汗。
“要是有可能,救一救李崢。”
陸離離不明所以,韓佩菊可一清二楚。
她歎口氣,拉上兒媳婦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