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蝴蝶一樣的人飛速跑下來。
一隻腳上的拖鞋都跑掉了,腳丫子上紅紅粉粉,趾甲上還塗著亮色彩繪。
“我的老天呀!我沒做夢吧?!”
寬大的睡袍鬆散,露出精致的鎖骨。
李崢都沒眼看,背著身說她。
“顧姐姐,您能不能講究些?好歹我也是個男同誌啊。”
被叫作顧姐姐的人,看也沒看他一眼。
誇張的五官妝容,陸離離也根本看不出她長啥樣。
“你不是……不是謝燼對象嗎?”
濃重的煙熏眼圈,像隻熊貓似的。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著她,全是不可置信和驚豔。
“您知道我?”
陸離離倒不至於被嚇著,畢竟前世她自己也化過煙熏妝。
“我怎麼會不知道你?”
顧姐姐興衝衝地剛要說啥,忽然警惕地看了眼外麵。
“走走走,進去裡麵說!”
陸離離硬是被她拽進了小隔斷上的辦公室。
普普通通的辦公環境,與顧姐姐的穿著格格不入。
“正式介紹下,我叫顧崇山。崇山峻嶺的崇山。”
“您好,我叫陸離離。”
顧崇山很不文雅地咂嘴。
“嘖,非要給女孩子起疊字名,還有比這更敷衍的嗎?”
“男人都
能鋼鐵堅強,女人就隻能芳菲嬌軟?”
“這個世界真是個巨大的文盲垃圾場!”
李崢捂著半邊臉,丟人現眼地裝死。
陸離離目瞪口呆。
原來在八十年代末,京城就已經有這樣的先鋒女性主義思想?
“顧姐姐,我嫂子第一次來您這兒,您彆嚇著她行嗎?”
顧崇山咧咧嘴,埋汰他。
“這是北山省的省狀元,以後是華清大學的高材生!”
“你以為她跟你一樣啊?打架打不過我,還哭著去找外援?”
李崢一口氣沒上來,歇斯底裡道。
“那是我三歲的時候了!你一個六歲的人,欺負三歲小孩兒合適嗎?!”
悲痛欲絕的李崢,跺著腳把黑鐵樓梯踩得邦邦響。
“我下去、我下去,省得你看我不順眼!”
“嫂子,你跟她說吧,她要是不行,咱就換律所!”
說完,李崢就跑下小隔斷,到一樓鬱悶去了。
陸離離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該勸誰。
這兩個人原來認識,聽起來還很有“過節”。
但李崢不是說,帶她見的是朋友嗎?
“樓下有冰鎮飲料和水果,自己拿啊!”
顧崇山趴在黑鐵欄杆上喊了句,笑嘻嘻的。
“你的案子我
都知道了,訴訟材料、證人證言和雜誌封麵,我都整理好了。”
她從辦公桌抽屜裡拿出一個厚厚的文件夾。
“說說吧,想要達到啥樣的訴訟要求?”
陸離離翻開資料一看,除了當時派出所的筆錄、一本時裝雜誌,其他的都是一個人的口供。
看看內容,詳細描述了唐麗萍找人替換封麵、印刷非法出版物的過程。
想必這就是那個被尤浩“說”通的雜誌編輯吧。
大概翻了翻那編輯的口供,整個流程都是唐麗萍出麵處理。
“看來丁希芸還真的一手都沒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