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忌的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燒,幾乎讓王鳳蘭忘了眼下的場合。
攥著現金的手發緊,關節都白了。
王翠琴和王留根眼裡隻有錢,見錢到手,樂得與眾人喝酒慶祝。
誰還有心思注意王鳳蘭呢。
借口都不用找,她就從飯桌上溜走了。
這500塊錢,在農村人眼裡絕不是筆小數目。
那些泥土地裡刨食兒的窮鬼,一個個都用震驚且畏懼的目光看著她。
王鳳蘭保持著平時的謙卑,低調地從他們身邊走過。
直到無人處,她才露出得意又痛快的神情。
“姐,吃的呢?”
王家村的村頭大樹下,一個瘦如鬼的影子站起來。
搖搖晃晃地衝著王鳳蘭伸出手。
陽光打下來,映得那人沒有血色的手臂,仿佛透明一般。
一包飯桌上的殘羹冷炙,那人接過去,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王鳳蘭幽幽地看著她,還好心地把她的頭發攏到耳後。
“看你現在活的,可真是不如路過的野狗。”
那人幾口把吃食塞進肚,迷亂的眼神,沒有焦距。
抬起瘦尖了的下巴,仔細辨認才能看出,她是吳朝霞。
“都是、都是陸離離那賤人害我……”
“我、我要她碎屍萬段……我要她不得好死……”
王鳳蘭冷笑一聲,如同惡魔低語般,貼著她的耳朵說。
“她如今是華清大學的學生,過幾天就要去京城上大學了,你能把她咋樣?”
吳朝霞神經質地晃著頭,控製不住地流口水。
他爸吳國山被抓得早,問題交待得也利索。
甚至在公安局還有立功表現,檢舉揭發曹強曹東叔侄倆不少臟事。
吳朝霞雖然有濫用藥物史,但到底是個沒啥能耐的女學生。
吳國山乾的那些事,並沒查出有她參與的證據。
公安局留著她還要管飯,早早就放了。
吳家本就是利益小人,吳國山倒了,哪有人肯去管他的瘋子女兒?
但王鳳蘭是“知恩圖
報”的。
她知道吳朝霞的遭遇,讓王翠琴把她接到王家村。
這些日子,吳朝霞就在村裡晃悠。
誰家有啥不要的剩飯,給她一口,讓她不至於餓死。
王鳳蘭留著她,自然是有用的。
“要是等她真的去了京城,你再想找她報仇,可就不能了。”
陸離離現在在哪兒?
肯定在陸家村唄。
離開學還有十來天,難不成那男人還能花冤枉錢帶她去京城?
“不能、不能報仇?”
吳朝霞渾渾噩噩的腦子裡,哪還有判斷力。
她臟乎乎的手,抓著王鳳蘭的手腕。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王鳳蘭嫌惡地甩開她,指著往東的方向。
“陸家村你還找不到嗎?去她家裡找她啊。”
吳朝霞迷茫地看著太陽的金光,根本睜不開眼睛。
“陸家村?對,回陸家村……找那小賤人……”
晃晃蕩蕩的人,風吹吹就要倒。
卻還踉踉蹌蹌地往東走,要去尋找記憶中的陸家村。
王鳳蘭深吸口氣,很滿意自己的手段。
陸離離再光鮮亮麗,她也擺脫不了農村出身。
就讓吳朝霞回陸家村鬨上幾場,好好在村裡人麵前,羞羞她的來曆。
“美人兒,彆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