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燼被他媳婦兒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馬上就要崩潰了。
“離離,對不起,我剛才太冒失了。”
他臉色緋紅,看都不好意思看她一眼。
推著她的後背,強行命令自己不許多想,硬是把人推進招待所大門。
“我去晨跑了,你睡會兒。”
“哎……”
陸離離喊都喊不住,謝燼扭頭就跑。
天還沒亮呢,晨跑啥呀?
熬夜沒睡的人,的確有些精神不振。
陸離離困倦地眨眨眼,沒能看懂謝燼到底咋了。
等她進了房間,用冰涼的自來水洗了把臉。
抬頭看到小小的掛鏡裡,是自己生澀年輕的
麵孔。
她忽然明白了——謝燼隻是個十八歲的小夥子啊。
謝營長的年輕不隻是年紀,更是情感閱曆上的。
重生過來的老油條,對男女之事見怪不怪。
一時間竟沒想到,她剛剛調戲的男人,才成年沒多久!
陸離離驚呼一聲,差點兒把洗臉盆都打翻了。
她的臉騰地紅了,臊得耳朵都發燙。
極其做作地捂著臉,趴到床上,連打幾下枕頭。
可憐出去晨跑的男同誌,獨自一人麵對身體陌生的反應。
謝燼長這麼大,主打個一往無前。
敵人的連天炮火都不怕,卻在此時此刻感到無比恐慌。
以前再旺盛的精力,跑上十幾二十圈也就沒了力氣。
兩條腿明明在發顫,心臟都在不正常地亂跳。
可自己咋會越跑越精神?
那位隻在早晨起立的小兄弟,你到底在興奮啥呀?
跑圈都消磨不了你的精力嗎?
謝燼在空曠無人的街道上,跑出了從未有過的成績。
他在茫然無措中,似乎進入了新的世界。
那感覺讓他有些擔憂,特彆是——他沒帶換洗的褲子。
難不成以後和媳婦兒親一下,就要換一次褲子嗎?
各懷心思的兩人,都在努力平複心情。
一個蒙在被子裡裝鴕鳥,一個繞著招待所要跑出火星子。
等到天光大亮,買早餐的吆喝著買賣。
謝燼大汗淋漓地拎著奶油胡餅、羊雜粉,膽戰心驚地回來。
招待所的前台大爺,萬分佩服地看著他。
心說華國的年輕軍人就是自律,大早上也不多睡會兒。
“叔,您還沒吃飯吧?給您也帶了一份。”
熱騰騰的吃食扔給大爺,老同誌很不好意思。
“你對象也買吃的了,給過我了。”
啥?這才六點多,他愛睡懶覺的媳婦兒就醒了?
謝燼走到陸離離房間門口,躊躇好久,才鼓起勇氣敲門。
“離離,你醒了嗎?我買了早餐……”
呼一下房門開了,陸離離眼圈發黑,臉頰微紅。
“你、你回來了?”
她往下掃了一眼,謝燼褲子的某個部位,有片詭異的水漬。
謝燼注意到她的目光,僵在原地,不敢亂動。
陸離離往他手裡扔了塊布。
“小地方沒啥好款式,你對付一下吧。”
說完,砰一聲關了門。
謝燼愣愣地看著手裡的東西,好半天才看出是條褲子。
機械地邁著步子回了房間,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他在離離這兒,再也沒有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