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早晨,太陽剛升起。
地麵的夜露還未散去,空氣中彌散著一股潮濕水氣。
謝燼手裡拿著一兜烤地瓜,回頭看去。
是一位麵生的中年婦女。
他多年沒回京,對家族往來的那些親朋故舊,印象並不深。
“對不住阿姨,您是哪位?”
中年婦女冷笑著,神色很不好。
“謝家門檻高,謝大公子記不得我,也是沒辦法。”
謝燼收斂了微笑,打量著滿臉病容的女人,語氣還客氣。
“不好意思阿姨,我最近才回來,還沒來得及走親訪友。”
中年婦女往肯德基門口瞟了眼。
“那就是你找的外地對象?”
“長得是漂亮,可就是出身太差,上不得台麵。”
“你為了她,退了和丁家的親事,不覺得丟人嗎?”
謝燼徹底沒了笑臉,京城少爺的脾氣上來。
“我爺爺奶奶能從革命時期活到現在,主要是因為心寬。”
“看您的樣子身體也不太好,多學學他們,保養保養。”
“我和我對象的事,不勞外人操心!”
說完,他付了烤地瓜錢,轉身走了。
留在原地的齊若水,臉色鐵青,嘴唇發紫。
她眼前眩暈,要不是端著世家貴婦的顏
麵,都想直接躺下。
果然,就和丁希芸說的一樣!
當年謝燼見了她恭恭敬敬,就算她罵人,也隻有聽著的份兒。
可現在他才十八歲,跟著那外地小賤人,學得一點世家風範都沒有了。
韓佩菊的兒子,也敢到她麵前耀武揚威了!
齊若水的臉色由黑轉紅,最後恢複常態。
既然謝家仗著家世顯赫,來欺負她這個孟夫人。
那就彆怪她不留情麵,拿他家的孫媳婦動手了!
打定主意,齊若水又看了眼肯德基門口排隊的人。
那農村人漂亮得發光,一張臉上滿是驕傲自得。
就像二十年前的韓佩菊一樣,走到哪兒都是人群的焦點。
那種掌控一切的自信,同樣讓她無比厭惡!
“齊阿姨,您怎麼就去跟謝公子說話了?”
丁希芸躲了半天,見謝燼走遠,才敢過來。
“謝大校即將升職,他這個兒子也要高升。”
“謝家現在如日中天,您何必跟他硬碰硬呢?”
齊若水恨鐵不成鋼地瞥她一眼。
商賈出身的丫頭片子,就是沒見過世麵。
丁家在謝家麵前不敢說話,也當她孟家背後沒有大樹嗎?
“你忘了我哥哥升任京城軍區參謀長,下個月就
赴京上任了。”
“謝昂然在中。央軍。委的職務再高,見了我哥哥也要客客氣氣。”
齊若水青白的臉色,漸漸透出紅暈。
似乎她很為家人的升官感到驕傲,眼裡粹了光。
“真的嗎?齊叔叔這麼快就要來京城了?”
丁希芸翹起嘴角,純真懵懂。
“那太好了!齊岩哥是不是也會跟著齊叔叔來京城?”
原本得意的齊若水,驀然冷了臉。
“什麼齊岩?齊家從來就沒有那個不孝子!”
“他媽和我哥哥早就離婚了,他連姓氏都改了,就不是我齊家的子弟!”
丁希芸嚇了一跳,連忙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