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想到,謝燼這樣的強悍軍官,竟然也有這個經曆。
“是我爺爺奶奶張羅的。”
“彆說,認了親後我就沒生過病。”
“小時候太皮了,我爸媽還發愁,尋思是不是認的樹親太壯了。”
陸離離笑不可遏。
她很喜歡聽謝燼講這些瑣碎小事。
就好像兩人的那些年少時光,也能在記憶中相互碰撞。
“離離,你之前問我,你父親留下的日記內容。”
謝燼拉住她的手,斟酌地說。
“我跟我爸提過這件事,但他也沒啥頭緒。”
“前幾天他說,問了那位不出世的老領導,似乎是有些眉目。”
陸離離心中一陣激動。
“不過,川州大案還沒結束,需要再等等
。”
其實,謝燼想把那本日記要過來,交給老領導仔細看看。
但他爸說,上級給的處理案件時間緊,老領導目前沒時間。
隻能等事情告一段落,騰出手來再集中調查。
否則把離離父親的遺物要走,幾個月都等不來個消息,那不是讓人更難受。
謝燼蹲在地上,用樹枝畫出一個圖案。
正是陸直日記中反複出現的標誌。
像是一個船錨,又像是黨徽的形狀。
“老領導認為,這是早年沿海部隊的通用徽章。”
“新華國成立後,為解決海岸兩地的矛盾衝突,多次組建過隊伍。”
“但這些隊伍多以秘密任務為主,很多部隊領導都說不清戰士身份。”
謝燼有個猜測,想了又想,還是告訴了陸離離。
“如果你父親的直屬領導還在,應該不至於連他的位置都不能確定。”
陸離離激動的情緒退潮,悲哀席卷全身。
他的意思再清楚不過。
作為陸直的家屬,找不到直屬領導,部隊番號不在編。
那就隻有一個原因:整個部隊已經覆滅。
陸離離記憶中,來她家裡報信的幾位軍人叔叔,難道都犧牲了嗎?
她不願意接受這個結局。
“離離
,沒關係,隻要有番號,總能找到知情人。”
謝燼安慰她,揉揉她的頭發。
下定決心,一定要幫助媳婦兒找到父親。
為華國安定付出生命代價的軍人,不該被掩埋在曆史的泥土中。
陸離離也知道,這種事急不來。
前世看過的新聞中,常有過了幾十年,才找到失蹤戰士墳塋的事。
又要等上十幾二十年,與周邊國家斡旋成功,迎回戰士遺骨。
當時隻覺得場麵感人,也感慨戰士親人這些年的等待,終於有了回音。
如今她感同身受,更為深刻地體會到這種煎熬。
“離離,要不要和羅姨說這件事,你怎麼想?”
按謝燼的想法來說,還是暫時不要提的好。
羅鳳心地善良,情感脆弱。
陸直已經離開這麼多年,再提起當年的事,就是重新給她希望。
如果找得到還好,要是找不到,不是讓她更難受麼。
“等那位老領導有了消息,不管能不能找到我爸,我都會告訴我媽。”
陸離離了解她媽,更尊重她媽。
羅鳳是華國最普通的農村婦女,她隱忍、質樸。
這些年,對陸直的思念始終被她壓在心底。
不在言語上表達,但從未被她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