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晚呼吸停滯,一時間發不出任何聲響。
這個箱子的價值至少得上萬吧?
不是她懷疑這些錢的來路,而是國家目前處在百廢待興的時候,以沈宴禮的工作待遇,能在短短的幾年裡攢到這麼多錢嗎?
沈宴禮就跟她肚子裡的蛔蟲一樣,立馬就解答了她的疑惑:“我在德國留學的時候就開始參加一些競賽和研究項目,也陸陸續續發表過一些文章,這裡麵很大一部分都是獎金和稿費。”
沈宴禮聲音平淡,就像是在敘述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但周芸晚很清楚他話裡的含金量,頭一回真真切切感受到他這個人的能力。
“單位裡發的糧票、肉票之類的我都補貼給家裡了,所以沒剩下多少,但是布票還有不少,你愛美,剛好可以拿去多做幾件衣裳。”
沈宴禮不是個特彆喜歡打扮自己的,而且在實驗室有專門的工作服,一年到頭根本買不上幾件新衣服,再加上家裡其他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也用不上他的票。
至於錢,除了逢年過節買禮物孝敬父母需要花一些錢以外,平時吃吃喝喝都在單位或者家裡解決,偶爾去下館子改善一下夥食,也花不了大頭。
花得少掙得多,久而久之,錢票慢慢就累積起來。
為了方便工作和日常生活,他在研究所和學校分配的房子裡都放了一筆錢,這兩天他抽空把這些錢都整合了起來,然後全都放在了家裡。
他對自己的錢心中雖然有個大概的數,但是也沒想到聚在一起能有這麼多。
周芸晚聽完他的話,整個人都處在極大的不可思議中,這些錢票可都是他的積蓄啊,全部都給她?瘋了還是傻了?
以前在網上看到類似的消息,她都會嗤之以鼻地罵一聲戀愛腦,沒結婚就把自己的全部家當交給另外一個人,這不是沙比是什麼?
要是她,絕對乾不出這種事來。
可是收到這種東西的人變成了她自己,送這種東西的人變成了沈宴禮,她就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來了。
罵人,多少顯得她有些不知好歹了。
不罵人,她又難受得渾身發癢。
而且收不收下,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挑戰。
畢竟沒人不愛錢啊,還是這麼大一筆錢,沉甸甸的,都是他對她的愛。
收下,她就成了這個年代罕見的萬元戶,不收下,豈不是辜負了他的愛意……
咳咳咳,說來說去這不是一個意思嗎?
周芸晚耳尖紅了紅,努力把腦袋裡雜七雜八的念頭拋擲腦後,緩了緩複雜的心緒,把箱子合上後,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為什麼要把這麼大一筆錢都給我?”
他能做出這個決定,應該也不是心血來潮。
沈宴禮也沒藏著掖著:“我們單位有一對新婚夫妻,我聽和男方聊天的時候,有聽他提到有關婚後財產的分配問題,他說家裡的錢票都該上交到老婆手裡,這樣有助於家庭和睦。”
周芸晚忍不住打斷他:“人家是夫妻,我們又不是。”
“我們遲早……”說到這,沈宴禮頓了頓,換了種說辭,溫聲道:“我想著談對象也差不多,我的人是你的,錢也是你的,我掙錢你花錢,多幸福。”
周芸晚聽得嘴角抽了抽,不是,戀愛腦的腦回路竟然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