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站起來，就從窗戶看到了站在門外，準備拿鑰匙開門的秦含意。
陶均樂往前走了一兩步，在秦含意的鑰匙插進鑰匙孔之前，打開了門。
秦含意看到陶均樂來開門，先是一愣，緊接著就是開心。
她朝外看了一下，就拉著陶均樂進了屋，口中還不停的說：“平安就好，平安就好。這幾天佳佳一直說沒有你的消息，可把我們給擔心壞了。
怎麼樣？給你安排到哪兒了，氣候能適應嗎？住宿條件怎麼樣？
要是住宿條件不好，周圍的鄰居和善不？你……”
“媽，你一下子問了這麼多問題，讓人都記不住了，到底是應該先回答哪一個。
你一個一個的問不好嗎？
對了，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童佳看陶均樂插不上嘴，就主動開口打斷了秦含意的詢問。
秦含意拉著陶均樂坐在椅子上，張口沒有回答童佳的問題，反而又問道：“吃晚飯了嗎？佳佳給我留了飯，你一起吃點兒吧。”
陶均樂擺手，說：“我吃過了，秦姨，你先吃飯吧，我慢慢的跟你說。”
秦含意點頭，看向童佳，童佳從空間裡把提前給秦含意準備好的飯菜拿了出來。
她一邊吃，陶均樂就一邊把自己這一周多的經曆又說了一遍。
秦含意吃完了碗裡的麵，陶均樂也正好說完了這段經曆。
她把碗放在一邊，跟陶均樂說道：“把錢捐去建學校是對的。
而且，等那邊的人根據你童叔叔的線索跟我聯係上後，我就可以給你寄錢了，這樣彆人也知道你在國內是有依靠的，不會隨便欺負你。
還有，就是你現在不要著急想辦法來京城了，先待在瓊州農場。
我和佳佳後麵也不一定會留在京城。”
“啊？為什麼？媽，你工作要有調動嗎？”陶均樂還沒反應過來，童佳就先出聲問道。
秦含意點點頭，說：“這個還不一定，隻是有那麼個風聲。
今天晚上學習的時候，劉館長給我們透了這麼一嘴。
他侄子在上麵工作，說是現在各方麵都困難，每個單位都有吃閒飯的冗雜人員，尤其是一些職工家屬，天天都坐在屋裡等著職工的工資，與其什麼都不做，還不如讓他們去農村去種地，最起碼自給自足，不用留在城市裡做寄生蟲。
快的話，下半年就開始。慢的話，也就是明年的事情了。
據說是先從職工家屬開刀，再精簡單位裡不作為和不是必要崗位的職工，把這些人下放到農村去，可以減少城市的壓力，也能緩解農村種地人力不足的問題。
我們文化館……怎麼說呢？說有存在的必要吧，也有。說沒有存在的必要，其實也不用。很多事情，秘書和宣傳辦的人也都能做。
所以，劉館長提前給我們說了這個事情，讓我們自己有關係的早點兒去找關係，他準備到七月份去辦離休，這樣就精簡不著他了。
至於我們這些人能不能留下來，他說‘消息給了，你看你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
接下來就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
童佳隻知道有上山下鄉的事情，不知道還有這一茬啊。
她正在思考應該怎麼處理才合適的時候，秦含意又開口了。
她說：“佳佳，媽媽覺得咱們還是應該留在京城。今年年初我陪著你們倆往南這麼走了一遭。
我算是看明白了，不管那個地方之前多麼富庶，遇到荒年，也是自顧不暇。
可就算是再自顧不暇，也要保證京城的供應。
我知道你們倆有那個乾坤袋，裡麵可以存東西，但那也得之前就有儲備才行啊！
之前小陶在國外，有些東西可以從國外買，咱們人在哪裡都無所謂。
可現在小陶回來了，咱們就得踏實過日子，不能隻靠著乾坤袋裡的東西坐吃山空呀。
我是這麼想的，你從裡麵給我拿兩瓶茅台，我明天帶著去找劉館長，托他幫忙找他侄子說說看……”
“媽，其實我覺得現在被精簡到農村去，並不是什麼壞事。”童佳打斷了秦含意的話，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啊？”秦含意沒明白童佳的意思。
童佳對陶均樂說：“你把你在夢裡看到的情況跟我媽再說一下。”
等陶均樂說完，童佳緊接著說道：“媽，我仔細想了一下，你和我爸的出身背景，尤其是我爸，他還有留洋的經曆，這些早晚都會是問題。
留在京城，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後麵咱們的日子可能不會好過。
我知道你要說外公和舅舅是做保密工作的，受到國家的保護。可是他們的信息不能隨意透露，你也聯係不上他們，真遇到問題了，還是隻有咱們娘倆來麵對。
真要是趁著現在，就算拖到明年、後年，把你給精簡到農村去了，那也是件好事兒。
現在精簡下去，就跟知識青年上山下鄉一樣，還有一定的補貼，可真要等後麵有人使壞了，那再到農村去，日子可就是一個天一個地了。
早去了，是非轉農的村民。後麵再去可就不知道會給戴什麼帽子了。”
“就算精簡到我了，也不一定就是非轉農。聽劉館長的意思，好像是沒有工作的之職工家屬是非轉農。
職工的話，應該是下放到地方，有可能是特彆偏遠的地方上去。
劉館長的侄子看到了草案，說是很有可能會從市裡下放一批乾部去縣裡、社裡和隊裡去工作，主要還是為了支援農業生產。
要真是精簡到了我，咱們可以找找關係，往小陶所在的地方調。”秦含意提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陶均樂說：“反正距離我住滿十八個月，還有十八個月呢。說不定是你們先調動工作呢，你們調去哪裡，我就往哪裡考大學就好了。”
秦含意點頭，說：“那行。既然這麼說定了，咱就暫時先不找人了，我就順其自然等著精簡，精簡完了再去找人選地方吧。”
“秦姨的工作這麼認真，其實也不一定就能精簡到你的。”陶均樂安慰道。
秦含意笑了笑，沒說話。
童佳站在椅子上，給了陶均樂後腦勺一下，用教訓小孩的口氣道：“人家都去送禮找關係了，就你不去，你的工作能力再出眾，也不會一直留著你呀。
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
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這麼淺顯的道理還不懂嗎？”
“噗呲~”秦含意沒憋住，笑出了聲，她笑著說：“小陶，對不起啊。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見我家佳佳像個小大人一樣的教訓你，你都這麼聽話的時候，我就忍不住想笑。
哈哈~你倆太逗了，好像外表是你大她小，但芯子裡是她大你小一樣。
哈哈……”
“嘿嘿~不管年齡大小，隻要說得對，就得聽。”陶均樂嘿嘿一笑跟秦含意打著哈哈，把這個話題給糊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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