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陶均樂每天都可以在房車見到童佳,但可以正大光明的和童佳在現實生活中通信,還是讓他十分開心。
開心的不是可以通信這件事情,而這次的通信隻是一個開始,是為他和童佳以後順理成章見麵的鋪墊。
而農場二隊裡的人也都以為他自己帶來的錢全都捐出去了,就算知道京城有人會每個月給他寄錢,也沒覺得會寄太多,最多能維持他的日常生活而已。
大家也都不會打他的主意。
尤其是那個可能會動心思打他主意的人,才剛從醫院裡回來,現在虛弱的連床都下不了。
日常的吃喝拉撒都需要有人伺候,哪怕現在他還有什麼壞心思,也是有心無力了。
自從那天陶均樂在醫院換了黃根生的藥後,他的癢和疼不但又複發了,還一連拉了一周。
要不是正好在醫院裡住著院,及時給他輸了營養液,人可能早就不行了。
彆人不知道黃根生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可他自己卻是心知肚明的,但他一肚子的話卻一個字都不能說。
實際上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總不能說,他是看陶均樂一個孤兒手握巨款,動了不好的心思,想去他家偷錢。
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錢沒偷到,還被鬼給嚇到了。
他剛開始全身又疼又癢的時候,心裡還想著,等他好了,一定得好好的去把陶均樂收拾一番。
他對付不了鬼,還能對付不了陶均樂那麼個半大小子嗎?
甚至是在去醫院的路上,他也是這麼想的。
可到了醫院之後,他的難受才到達了頂峰。
疼得說不了話,癢得抓不到心裡去,難受得他想死了算了。
後來一連拉了一周的肚子,直接把他全身的力氣全都泄乾淨了。
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時候,他才開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
並在心裡暗暗的許願,自己以後再也不去找陶均樂的麻煩了,以後不光是他自己,就是他們全家人見到陶均樂都會繞路走,隻求給自己教訓的鬼怪大人可以放過自己這一次。
自從許完了這個願望,他的身體還真就慢慢的好了起來。
出院後,為了可以遠離陶均樂,他甚至連自己姐姐黃淑蘭家都不去了。
林鼎立不知道原因,但他卻樂得這個平日裡喜歡偷雞摸狗的小舅子不登門。
黃淑蘭雖然擔心他這個弟弟,可自己家裡還有很多事情,除了上工的時候,問問自己弟媳弟弟的情況外,也沒什麼時間去他家裡看他。
所以,自從黃根生出院後,陶均樂對於他的情況也沒什麼了解渠道了。
童佳相信那些藥粉的效力,也沒有再讓他去打聽過黃根生的消息,兩個人都將黃根生當成了一個小插曲。
現在,他們倆都在認真的學習和輔導學習中。
上輩子的陶均樂在文學和語言方麵當然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可在數學方麵,確實缺少習題的訓練。
因為童佳不喜歡數學,從來都不會買跟數學相關的書籍。之前房車裡確實有那麼幾本數學書,但都是當初論斤稱來的,絕對不會超過五本。
陶均樂都看完了,也不太能應付高考。
雖然他這次的考試不是正式的高考,可也是為了進入大學的考試,許多應考的數學題目還是有難度的。
對於這些題目,陶均樂從來沒見過,還需要童佳給他講解。
而童佳也覺得奇怪,原來上學的時候絞儘腦汁都做不出來的題目,現在看到之後,思路反而還挺清晰的。
除了給陶均樂講解數學題目,她還要肩負起秦含意語言老師的責任。
跟她同樣需要作為語言老師的人,還有陶均樂。
雖然現在不知道秦含意什麼時候被精簡,被精簡之後又會去哪裡。
但就目前看來,他們應該是會跟著陶均樂走的。
陶均樂的身份特殊,現在可以報考的學校有限,隻有華文學院和華僑大學。
這兩個學校一個在粵省,一個在閩省。
雖然這兩個省,秦含意都去過,但她去的時候,全都是靠著陶均樂和童佳來給自己當翻譯的。
可以後要去當地工作,總不能還帶著翻譯,還得是自己學會當地的語言才行。
這不,隻要秦含意不在家,童佳和陶均樂在房車裡就是一個輔導數學,一個刷題練習。而秦含意一回來,童佳和陶均樂就一個跟她說閩語,一個跟她說粵語。
一開始,秦含意確實聽不太懂,但家裡又能有多少事情呢?多猜幾次也能猜得到了。
聽得足夠多了,慢慢的,她也敢張開嘴說了。
一直到了七月份,陶均樂參加完了專門針對他們華僑進入大學的入學考試後,秦含意雖然還帶了點兒口音,已經可以比較流利的進行粵語對話了。
她把這歸功於童佳,童佳也是小時候看了大量的港城電視劇才有了一定的粵語基礎,後來陶均樂又教她,她才能很快就學會。
平時在家裡,她就會跟秦含意用粵語對話,這才讓秦含意的粵語水平突飛猛進。
至於閩語,童佳和秦含意都覺得比學習粵語要難,有些發音童佳自己都摸不準,也不敢擅自教給秦含意,這學習進度就沒有粵語那麼快了。
好在,現在陶均樂考完試了,除了白天依舊需要在農場裡按時上工外,晚上的工作,他是不參加的。
他就一個人,自己吃飽了全家不餓。所以,農場裡其他人對於他晚上不上工,也沒有什麼意見。
畢竟他不上工,就沒有工分,工分少了,可以領的糧食也少,其他人還巴不得呢。
日子就這樣又過了一個來月。
在八月下旬的時候,農場的領導直接帶著大紅花和一些記者,敲鑼打鼓的在大家上工的時候來找陶均樂。
那鑼鼓聲喜慶得讓正在上工的社員們,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有人討論道:“這是不是農場四隊的人到了呀?”
“不可能,咱們和三隊來的時候,可都沒有這麼熱鬨。有鞭炮,可是沒有鑼鼓。
現在的情況還沒有咱們年初回來的時候好呢?有敲鑼打鼓的力氣,還不如躺下謝謝呢!”
“就是,這食堂裡的飯是越來越少了,每天喝個水飽,一上工就又餓了。就盼著啊,誰家能有個喜事兒就好了,那肯定能有肉。”
“還喜事兒呢?這天天上工都快累死了,哪裡還有其他的心思呦。”
社員們正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領導就帶著那個簡易的鑼鼓隊來到了他們麵前。
領導對著樹林裡麵喊:“陶均樂在不在?陶均樂!陶均樂!”
“在,在這裡!這就過去!”陶均樂剛舉了一下手,林浩柏就替他喊出了聲,還推著他往前走去。
一邊走,還一邊小聲的跟他說:“你走快點兒,領導都快走了,基本上都不管事兒了,還能敲鑼打鼓的來找你,弄這麼大陣仗,肯定是大好事兒。”
陶均樂也知道是大好事兒,他也基本上猜到了是什麼好事兒了。
不出意外,應該就是他考上大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