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你沒有見過的船新遊戲(2 / 2)

現在你是禮部尚書,要為國取材。請設計出你所想的科舉考試製度細節,以及考試流程,越詳細越好。

不求麵麵俱到,隻求有可取之處。

說這個老子可不困啦!

看到此題,楊綰大喜過望。

如果是其他考生看到這道題,那簡直就想立刻衝出貢院把出題的考官給砍了!

但是對於楊綰來說,這道題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

作為平日裡的“鍵政達人”,楊綰對基哥時代的科舉早就不爽了,曾經內心有很多陰搓搓的想法,也曾經幻想著“假如有天我身居高位,要如何如何”的幻想。

這不,“鍵政”的機會來了!

楊綰奮筆疾書,洋洋灑灑一大通。

他認為開元時期的“地方貢舉”,已經成了當地大戶與當地官員勾結斂財的工具,早就失去了初衷,地方上選上來到長安參加進士科的,都是些廢物。如今也沒必要恢複這樣的製度。

還有什麽考生錄取人數應該增加十倍啊,降低地方科舉的分量和權重啊,把雜七雜八的科考項目都砍了啊之類的。

楊綰也是壯著膽子滿嘴跑火車,能寫的不能寫的,他一股腦都寫了。

等他從“暴走”狀態恢複過來的時候,看到自己寫下的答案,嚇得額頭直冒冷汗。

罷了,死就死吧。

楊綰選擇一字不改,直接交卷。

下一題:

天子任命你為禦史台的禦史大夫,你要怎樣肅正百官風氣,請列舉幾種辦法,並詳細敘述其運行方式。

看到這題目,楊綰非常確信汴州這個“朝廷”,那是真的在勵精圖治,為了做大做強而選拔人才了。隻是,類似這樣的題目,是不是太為難他們這些考生了?

絕大部分考生,一輩子沒有接觸過政務,誰能答得出這樣的題目?

楊綰心中暗自揣摩,這次科舉的錄取標準,很可能跟考生們想的不一樣。

類似的“考題轟炸”一個接一個,有的題目楊綰非常有底氣,但有的題目,簡直就是在吊打他。

一直考到夕陽掛天邊的時候,貢院外的鐘聲才敲響。

楊綰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出考場,卻發現外麵早已站滿了人,他幾乎是最後走出來的那一批人。

然而,提前出來的人,也隻能在貢院的大院子裡等待,不得離開。

“依次出門,十人一組!”

嚴莊扯著嗓子大喊道。

穿著粗布衣的方重勇,抱起雙臂,裝成他的隨從,在一旁看熱鬨。

第一組,過。

第二組,過。

第三組……發現有人夾帶!

那個長得如同肥豬一樣的考生,被稅警團的士卒按在地上,動都不能動。

嚴莊對崔乾佑微微點頭,示意他可以抓捕。

“帶下去!”

崔乾佑大吼一聲,心中那種扭曲的報複感,極度舒展了。他出自清河崔氏,原本也是可以參加科舉的。隻是因為家道中落沒錢,隻能去從軍。

現在看到有考生因為作弊而被抓,要進善緣山莊勞改,崔乾佑比自己考上了科舉還高興!

“我沒有看小抄啊!那些題目,看小抄也沒用不是麽?我沒看就沒作弊,你們為什麽要抓我!”

肥豬一般的考生趴在地上叫囂道。

“貢院的科舉,還有一道不發考卷的題目,叫做誠信!”

嚴莊對著蠢蠢欲動的考生人群大喊道。

“夾帶小抄,你們這叫誠信麽?人無信不立的道理,還要本官來教你們?”

他又補了一刀。

躁動的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

趴在地上的那位“肥豬考生”被帶走了。

檢查還在繼續,一組十人,同時有十名軍士分彆對他們進行搜身。

“發科舉告示的時候,就明明白白說了不能夾帶,為什麽就是不聽呢?”

方重勇自顧自的吐槽了一句。

這道題,也算是“誠信”與“小聰明”的考核。

稍微有點小聰明的考生,就該知道這是第一次科舉,哪怕夾帶也是沒有意義的,因為根本就沒有參考係。

這既是考驗基本智商,又是考驗起碼人品。

凡是夾帶作弊的,都是既蠢又壞的人。這種人不把他們丟去善緣山莊勞改一下,簡直對不起養育他們的父母。

貢院大院內的人越來越少,但被抓獲的“作弊之人”,卻是越來越多。兩千多考生,居然有一百多人夾帶,有作弊之心的人,都超過了5%!

方重勇也不得不感慨,做官的誘惑,實在是令人難以抵擋啊。哪怕是這些考生知道自己沒多少真本事,也不妨礙他們鋌而走險。

……

將科舉考生們吊打蹂躪的“院試”,終於結束了。

考生們得到了“鍛煉”又增長了見識。

國家得到了財帛(參加科舉要交報名費),又能招募人才。

周邊商戶的生意,也跟著大好。

可謂是各方多贏的結局。

但對於那些經曆過考試“洗禮”的考生而言,心靈的震蕩,還是太過猛烈了。

開封城內的某個小院內,幾個參加科舉,正在等消息的考生,聚在一起閒聊。

其中一個身材矮小的考生對旁人抱怨道:“哪裡有這麽科舉的?不考錦繡文章,反倒是要問我們國策國政。”

“常兄,伱可就少說兩句吧。今日朝廷之威嚴,莫非你沒有見到?”

一個叫關播的考生對剛剛抱怨的常袞勸說道。

朝廷都敢直接處置夾帶的考生,鬼知道有沒有人偷聽他們談話,以“大不敬”的罪名將他們逮捕啊。

這話說得在理,本想開口的幾個考生又都不說話了。

“諸位,都少說兩句,少說兩句。某觀之朝廷積極向上,奮發有為。將來一統天下者,必為昔日永王。”

一個叫蕭複的考生插了句嘴。

“蕭兄,你是駙馬之子,消息靈通。你說這次朝廷出題,是個什麽意思啊?”

院子裡最年輕的那個考生詢問道,他叫劉從一,此刻不過十幾歲,還是個少年郎。

“意思嘛……就是沒什麽意思。這裡又不是長安,某跟你們也是一樣的。”

蕭複長歎一聲,有些無奈。

這話讓在場所有人都無言以對。

常袞的父親是縣令,關播是關羽後人,蕭複的母親是基哥之女新昌公主,劉從一則是曾經的禮部侍郎劉令植之孫,京兆少尹劉孺之之子。

他們沒有一個人是普通人家出身的。

汴州朝廷的這次科舉,直接將他們所有人的關係網都斬斷,還不能行卷拓展關係。

能上不能上,全憑個人本事。

在他們這些“官二代”看來,汴州朝廷,當真是威嚴不可褻瀆,有天命之相。

未來不可限量。

人就是這麽犯賤的,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也還好嘛,都是考的真才實學,夾帶的還要去勞改,從前科舉,哪裡有過這般公平的?

諸位是想要平等,還是想謀特權?是想憑自己本事考中,還是希望隨便考一下就能上?”

一直沒說話的楊綰,替朝廷說了句公道話。

院子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楊綰這廝,直接把眾人那層遮羞布給撕開了啊。

沒錯,他們這些官二代,要的並不是平等,而是傾向於他們的特權。

現在朝廷的科舉已經“真正的”公平了,他們反倒是渾身不舒服。

就好像某個商家沒有做成某一筆生意,就認為自己虧了一筆錢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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