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boss直聘(2 / 2)

嚴莊一臉困惑說道。

其實這次科舉,嚴莊便已經發現有好多人,都是從前的官員。隻不過因為各種原因,或許是當年站隊有問題,或許是政績不甚突出。

都是借著這次科舉的機會將自己“洗白”,從頭開始。

類似的事情,方重勇當年科舉後麵那一屆,就有兩個曾經中過進士並且還當過官的人,再次參加科舉,並且考上的。

士人階層,為了當官,那真是削尖了腦袋,各種招數層出不窮呀。

“卷子給本官看看。”

方重勇向嚴莊伸手說道,後者將手裡元載的卷子遞給他看。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方重勇倒吸一口涼氣啊!

元載在卷子上寫道:

大唐的四分五裂,便在於財政的崩潰。這個情況,其實開元年間就已經逐漸暴露,隻是一直無法解決。

要想讓大唐恢複榮光,那隻能加強財政。沒有錢,什麼都是虛的。一切舉措都要圍繞著搞錢進行。

一方麵,要讓官府可以收到更多的稅;另外一方麵,也要讓百姓賺更多的錢,同時讓更多的人交稅。

全麵廢除租庸調,實行兩稅法。將商稅和地稅,以及鹽鐵專營,上升到政務最重要的位置。尤其是那些從前不交稅的權貴們。

不僅要用鐵拳打得他們交,而且還要多交!

洋洋灑灑一套組合拳,元載在卷子裡將搞錢的法子描繪得明明白白。

怎麼說呢,這是一個很合格的皇權打手啊。

方重勇在心中暗暗感慨道。

然後他在卷子上畫了一個圈。已經有四個圈了,唯獨劉晏沒畫。

“劉尚書,理財這可是你的專長啊。莫非你是瞧不上元載的理財之策?”

方重勇指了指元載的卷子,揶揄劉晏說道。

“官家,此人急功近利。他若是理財,那是要對百姓敲骨吸髓的。

他說的那些,下官並非不能做,而是要顧及民生,不能說為了給官府斂財,搞得民間一潭死水,商賈們都死絕了。

元載是個大才,但是官家用他有風險,所以下官不能同意。”

劉晏對方重勇叉手行禮道。

“嗯,言之有理。”

方重勇依舊還是將卷子放到了“合格”的那一邊,沒有因為劉晏的說辭而將元載乾掉。

民主就是放權和分權,既然事前說好了,等同於“一人一票”,那麼這個“讚同權”,就不能憑個人喜好而當做不存在。

方重勇麾下文人與武將,都能擰成一股繩,奉他為主公,便是因為他平日裡辦事公道,有理有據有信義。

就好像劉晏那番話很有道理,但是其他三人都是同意的,所以方重勇就不能憑個人喜好將元載黜落。

這是原則問題。

四百份卷子看似很多,但眾人閱覽的效率很高。那些廢話連篇,老生常談的,沒人畫圈就直接過了。

方重勇本來以為會有很多卷子留下,沒想到,最終超過三個圈的,也就隻有區區十多人而已。從數千人的院試,到四百人的會試,最終脫穎而出的,也就這十多個人。

其他人,也不過是一州一縣之才。所謂人才,也都是靠人口基數堆出來的。

“倒著數兩百人,全部拙落,剩下的當進士。

挑出來的這十幾個人,單獨貼一張榜單出來。

明日,本官便在這府衙書房,一個一個接見他們。

和他們當麵聊聊。”

方重勇打了個哈欠說道,準備起身去臥房。

這幾天他可是累壞了,江無煙是練過武的,體力驚人。那柔韌性極好的腰肢,真不是一般人能招架得住的。

方重勇也就第一夜在床上大占上風,後麵幾天都是對方越戰越勇。

他今晚可得好好補一覺了。

……

第二天一大早,貢院外便貼出了告示,有十多位考生,進入“麵試”環節。而中進士的名單,也已經貼出來了。這些人三日後便要去開封城,找所謂的“六部衙門”報道。

具體情況,隻有去了以後才知道。如果按大唐此前的規矩,中進士要等待選官,至少得等一年才能赴任,等三年以上的也不是啥稀奇事。

不過汴州政權初創,肯定很需要有能力的官員穩固基本盤,不可能讓這些中進士的人等太久。最多一年的“實習期”過後,大概就要上崗赴任了。

“這是怎麼回事?”

李勉看到自己中了進士,然後另外一張十多人的榜單上,也有自己的名字。

據說是得去參加麵試,就在今日午時開始。

所謂“麵試”,可能是有好事,但也有可能,是這些人的卷子觸怒了朝廷。

考卷觸怒朝廷,而考生遭遇懲罰的事情,自開科舉便有。

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呢?

李勉有些心裡沒底。

他回頭看了看跟自己住在同一間院落的幾個人,楊綰、常袞、關播、蕭複、劉從一都在看榜。他們幾個人當中,唯有關播不在這個麵試名單裡麵,其他人都在。

“你們都去麼?”

李勉輕聲問道。

去還是不去,這不僅關係到個人前途,甚至很可能涉及身家性命。

然而,當蕭複看到“肖穎”的名字赫然在列,於是哈哈大笑道:“去啊,當然要去。既然是約定在午時,那我們現在提前一點去也是無妨呀!”

蕭複覺得,有蕭穎士這種刺頭在,去府衙參加“麵色”,可謂是安全得很。

要殺,也是先殺蕭穎士!

關播麵露遺憾之色,悄悄退回自己居住的院落,他知道,自己新認識的這幾位朋友,應該是沒機會高攀了。

那些人將來會成為“高一層次”的存在。

李勉一行人來到府衙門口,便看到很多人也都提前到了。不過卻始終沒看到蕭穎士的身影。

午時一到,果然府衙大門洞開,有個皂吏將他們引進府衙大院。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叫,單獨進入府衙書房內參加“麵試”。誰也不知道其他人跟考官說了些什麼。

隻是,每個從書房內走出來的人,都是麵色凝重不苟言笑,也不肯對其他人說自己究竟遇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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