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抱在懷裡的歸羽低著頭,咬了下粉唇,強壓下慌亂情緒,快速思考著,輕聲說道。
“如果我可以出去的話,也許就能憑借脈絡感應到那機關術師的位置...”
說到這裡,歸羽忽然停住聲音,原本跟隨她而來的那些機關術師在何處,他們應該在守夜才對,怎麼會放到這些戰爭機關人接近到兩百米直線距離之中。
剛剛那聲慘叫,他們也遭遇了不測嗎...
季林則警惕的傾聽沿風中傳來的聲音,借此來判斷來襲者的與自己的相對距離。
房間中死角不多,外麵那手持弩箭的機關人正在逐步逼近,一旦被這玩意進入室內,季林是一成勝算都沒有,而他沒看錯的話,那機關人絕對不止一個。
還有數個機關人在邁開自己的步伐朝著這台機關巨鳥接近。
“不必。”
季林回絕歸羽的危險舉動,他有自己的備用方案,將手指收攏放在嘴邊。
哨響。
尖銳的鳴響響徹了整座廣場。
敵襲。
夜幕下,遊騎們應聲而動。
他布設下的守夜部隊,依舊在持續而穩定工作。
現在是他們發揮作用的時候。
“嗬,躲起來了嗎...”
遠處,站在房頂的觀察著木質巨鳥的白衣機關術師惋惜的歎出一聲,似乎為一名天才的隕落而惋惜。他的身後站著七名身著同樣衣袍的機關術師,他們閉眼凝神,操控著各個機械機關前進。
如果歸羽在此,可以認出那白衣機關術師身後站著的七名機關術師正是跟隨著她一同到來的八位機關術師中的七人。
最後一名機關術師在最後時刻用自己的生命對歸羽進行示警,以自己的生命換了她一命。
他們在沒有對歸羽進行任何通知的情況下,對她進行背叛,並殺死一位同僚。
“可惜,第一次偷襲不成,如果這個時候死了,也許你還能舒服些。”
緊接著,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又仿佛是在對身後的幾位墨家子弟解釋道。
“歸羽啊歸羽,這種事情,不是你能發現的。縱使你是這一屆的首席星脈術師,可首席隻是個名頭,沒有實權,你的計劃已經嚴重威脅到他們的決策,皇帝也不會想看到這個場麵。”
這個世界已經與地脈深度綁定,若按照她的想法毀去地脈以平複天地,他們又該以怎麼樣的方式活下去,他們就是憑借地脈才走到如今這一步,地位也好,權力也罷。
那些特權階級根本就不想看到這一個計劃出現,彆的不說,那些貴族和王族能忍受回到沒有地脈機械輔助的時代嗎?
就算世界會消亡,那也是數代人之後的事情,他們依舊可以安穩的享樂,天災頻發就換一座城市,危及的不過是平民百姓,這樣倒還好,他們也更能沒有心理負擔的抽取被放棄城市的地脈能量來為貴族王族聚居的城市補充。
如今的墨門早已經不是千年前的墨門,其中被安插的探子不計其數。
若是她的計劃被公開給所有人,那些墨門中的激進分子指不定會乾出來什麼危險事情,這個世界不需要一劑猛藥,有很多人可以死,但他們不能死。
這麼簡單的事情,自己的同僚怎麼就一點兒都不懂呢。
想到這裡,白衣機關術師也不由得冷笑一聲,對手下的機關人下達進攻指令,隻要能闖進去巨鳥中,解決掉她還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
此時,一陣哨響從巨鳥中傳出,回蕩在空闊的廣場上。
白衣機關術師愣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
精準的箭矢無聲的劃過夜空。
“喜歡站屋頂上是吧,真看不慣你們這幫人。”
舉起弩箭的什長將視線從望山上移開,狠狠地對著地麵啐了一口,在他身旁的半跪著瞄準的遊騎們紛紛扣下扳機,箭矢無聲的劃過深夜空,貫穿血肉。
機關術加強了他們些許的身體素質,但麵對這精準而致命的奇襲,機關術師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媽的,二五仔,真以為沒東西對付你們了嗎?”